“不知道……我從來沒想過這件事。”
聽到他這句話，花靈語明顯一愣，隨即語氣複雜地說道。
她的臉上罕見地露出了唏噓的神色，微微仰起頭看著蔚藍的天空，輕聲道：
“就算身處這個小小的地方，但我依然覺得非常幸福，因為這裡有我的家人們……隻是，現在卻不一樣了。”
看到她這個樣子，楚陽也不由在心中一歎。
花靈語說的話他自然能明白是什麼意思。
歸根結底，在沒發現真相之前的她比起現在反而活得更加幸福。
或許所謂的無知也是一種福氣就是指這種情況吧。
當花靈語一無所知，還沉浸在那個被蘭珂故意編織出來的夢境之時，她無疑是最為幸福的。
因為她的身邊有這幾個親如家人的姐妹們，生活也非常美好。
僅僅隻是待在琉璃宮這一畝三分地，無憂無慮地生活下去就好了。
這樣的生活，也是他一直追求的。
有了這番美好的生活，就算隻能待在這環境險惡的根源之地，亦或是隻能在琉璃宮之外待很短時間又如何？
隻要有這些姐妹們陪伴，就算條件再為惡劣也不足為道。
因此就算琉璃宮實力非常強勁，她們似乎也沒有什麼想法主動去尋找楚令，似乎對她們而言現在的生活就已經足夠了。
當然，現在看來這也不過是蘭珂的決定罷了。
她隻是想繼續執行自己那極為謹慎的計劃，等著絕仙境修士送上門罷了。
等到目標以後，她不僅能一舉突破絕仙境，還能找到相伴一生的伴侶，簡直就是一石二鳥。
而且她也不是沒有後手的。
如果白陌晴的壽元即將耗儘也沒能等到目標的話，她也能直接實行自己的計劃。
因為血祭的材料其實早就已經準備好了。
正因如此，在這段時間裡一切都顯得如此風平浪靜。
可在蘭珂沒露出獠牙之前，花靈語完全恍若未覺，依舊處於美好的願景之中。
但當蘭珂可能為了避免夜長夢多想將她這個威脅消除之時，她便清楚了真相，知道自己之前經曆的一切不過是一個虛假的夢境而已。
所以從此以後，她便被痛苦環繞，之前那份美好記憶似乎也變成了不堪回憶的往事。
因為一旦想起之前的種種，反而會讓她更為痛苦。
對於花靈語這種心路曆程，楚陽還是能大致猜到的。
正是因為她經曆了如此痛苦之事，現在才會如此迷茫，才會說出“現在不一樣”。
她的心態在不知不覺間已經發生了很多變化。
尤其是在知道白陌晴和她相處的種種也是受到蘭珂操控之時，她的心態無疑會發生很大的變化。
就連這些都是虛假的，那還有什麼是真的呢？
她還能再見到那個熟悉的“二姐”嗎？
她不知道，也不想再去尋找這個問題的答案了。
她已經累了，不想再思考這麼多複雜的東西。
既然思考這些會令她痛苦，那放空大腦就這麼接受命運不就好了？
反正她的命運早已決定，並不會有什麼轉機。
經過這麼多年的絕望，花靈語的心境越來越消極了。
若不是楚陽在這個時候出現的話，估計她再過一段時間便會放棄抵抗，任由蘭珂處置了。
而蘭珂之所以這麼早就露出獠牙，估計也有這一層目的吧。
由於花靈語的分身能力實在太棘手，這種精神折磨的方法對她更加有用。
反正蘭珂需要的也隻是一個極仙境的血祭材料罷了，隻要有力量就行，其他的無所謂。
想到這裡，楚陽心中沒來由地產生了一股衝動。
花靈語那迷茫的目光仿佛是在向他求助一般，想讓他指明自己前進的方向。
這樣的神情，他從未在對方身上看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