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論,她的天賦確實還算不錯,可如今能有這般實力,除了天賦和努力之外,也確實和這本心法脫不了乾係。
現在能有接觸到另外半本心法的機會,她自然不願放棄,隻是如此便免不了要將自己的底細全盤托出,若晏吟秋不懷好意,那她估計到時候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崔沁經過了好一番心理建設,可最終還是對後半本心法的渴望戰勝了心中的疑慮,拿著晏吟秋給的木牌來到府上求見。
紙人侍女見崔沁手裡拿著令牌,立馬輕車熟路地將她引入正堂中,緩聲道∶“主人還在歇息,請姑娘稍等片刻。”
崔沁點了點頭,眼見著侍女悄然無聲退了下去,這才好奇地打量起了室內的環境。
崔家乃是蒼嵐城中的第一世家,崔沁身為崔家的嫡女,各種稀罕的金銀珠寶見的不少,可看到眼前這般奢靡的景象還是不由得有些咂舌。
外麵千金難求的珍奇寶物在這裡就像是大白菜一樣隨處可見,上到洄靈山的玄水鏡,下到北海的紫珊瑚,全都隨意地堆在牆角的博古架上,仿佛這些隻是主人隨手把玩後便棄置一旁的擺件。
如果說這堂中唯一違和的地方,那便是在最中央處的牆壁,一把上好的靈劍正高懸其上,不知到底是由什麼材質所鍛造而成,崔沁不過隻是向前走了半步,甚至都未曾取下劍鞘,凜冽的寒氣便已經逼麵而來。
她揚了揚眉,不僅未曾因此而退縮,反倒是激起了興趣,慢悠悠地在靈劍麵前站定。
那把靈劍通身泛著淡淡的青色,可唯有在劍柄之處是極深的墨色,崔沁剛剛站的遠看不真切,走近細看後才發現上麵竟是盤著一條黑色的小蛇。
聽到有人的腳步聲,小蛇頓時睜開了眼睛,那雙琥珀色的豎瞳直勾勾地盯著崔沁,威脅性地露出尖牙朝她吐著信子,像是駐守在此處的守衛者,不允許任何人沾染自己的財寶。
“阿白,怎麼可以這麼沒有禮貌。”
一道嗔怪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原本還處於警惕的小蛇登時如離弦之箭一般飛快離開靈劍。
崔沁轉頭看去,隻見晏吟秋正打著哈欠坐在了椅子上,漆黑的小蛇正乖巧地盤在她的麵前,全然不見剛才那副要咬人的模樣。
晏吟秋恨鐵不成鋼地戳了戳它的腦袋,這才對崔沁解釋道∶“不好意思,那把劍是它最喜歡的玩具,所以剛剛才會想要攻擊你,你沒嚇到吧?”
崔沁聞言連忙擺手,尷尬道∶“是我失禮了,希望夫人莫怪。”
晏吟秋含笑望著她,並不多說廢話,直接挑明了崔沁的來意,“你是來問心法之事的吧?”
崔沁本還有些猶豫,但事到臨頭也不能再退了,隻能點了點頭,又將那半本殘卷遞給晏吟秋,這才將一切和盤托出。
“實不相瞞,我雖然修行瓊霄心法,可是卻隻有半本殘卷,另外半本不知所蹤,崔家苦尋了數年也未曾找到……”
“怪不得你靈力不穩,原來竟是隻修習了半本。”
晏吟秋翻看了幾頁,隨手便扔在了一旁,打量著一臉緊張的崔沁,淡淡道∶“另外半本在我這裡,你若是信我,那便繼續修行,若是不信,也可以另尋他法,怎麼選擇全在於你。”
崔沁聞言愣了一下,有些難以置信晏吟秋竟會這般直接大方,連原本準備好的措辭都給忘了。
她沉默了許久,才終於開口。
“敢問晏夫人,為何要這般幫我?”
晏吟秋挑了挑眉,視線緩緩從崔沁的身上落到桌上的殘卷,眼底莫名閃過一絲哀意,輕聲道∶“我與瓊霄心法的主人相識,實在也不想見到她的畢生心血付諸東流。”
“夫人是說已經隕落的青搖尊者?”
青搖尊者本是百花宗的首座,地位尊崇不亞於昔年的玄微仙尊,隻是後來由於與一名龍族相愛而自願離開修真界,從此銷聲匿跡,直至隕落之前也未曾回到宗門。
“她是我見過最溫柔的人,本該會順風順水飛升成仙,卻未曾想到一時為情所困,到最後賠上了自己的一生,”
晏吟秋輕撫著殘卷,卻並不願意過多談論有關青搖尊者之事,而是順勢換了一個話頭。
“正是因為如此,我得出了一個修煉的重要結論。”
晏吟秋坐直了身子,正色道∶“心中無男人,拔劍自然神。”
崔沁聞言立馬表情嚴肅地點了點頭,而後字正腔圓道∶“可是夫人,我喜歡女的。”
晏吟秋臉色一僵,默默把剩下的話都咽了下去。
“……那沒事了,你玩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