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景鶴一路從奎黎峰離開,無視了弑雲傳訊過來的鬼哭狼嚎,直接朝藥峰而去。
九重樓的紫衣人早已儘數離開,但姬隱的到來卻給太虛宗眾人帶來了不小的震撼,尤其是過往幾個見過姬隱長相的弟子更是議論不止,消息頃刻之間便傳遍了內門五峰的每個角落。
“我是說真的,那個人真的和玄微仙尊長得一模一樣,我差點以為是仙尊複活了。”
“聽你胡說,人長得像也很正常,哪有一模一樣那麼誇張。”
“我是說真的,不信你問段師兄。”
說話的弟子轉頭衝著旁邊的人確認道∶“段師兄,你說他們是不是長得一模一樣?”
眾人的視線聚焦在了自己的身上,段師兄聞言明顯有些為難,但還是猶豫著點了點頭,“確實幾乎分不出什麼差彆。”
不管是長相,還是身上的氣質都與已經隕落的玄微仙尊極為相似,完全看不出什麼不同。
段師兄此話一出,在場眾人立馬也麵麵相覷,七嘴八舌地又議論了起來。
“真的假的,這個世界上還真有這麼像的人,該不會是易容的吧。”
“誰敢易容玄微仙尊的臉啊,還是在少宗主的麵前,這不是找死嗎?”
“你們在說什麼?”
一道平靜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在場的弟子紛紛僵在了原地,轉頭對來人拱手行禮,“見過師長老。”
師月素本來因為赤焰身上的火毒前往西瑤仙山附近尋藥,連內門收徒都沒有到場,直到今日才剛趕了回來。
她的視線在眾人的身上巡了一圈,眉頭不由得微微一皺,隨手便指了個人問道∶“段頡生,你們方才在說什麼,誰與玄微仙尊長得像?”
“師……師長老……”
被選中的段頡生神色慌亂,結結巴巴道∶“今天宗中來了幾個紫衣人,其中有一位公子長得和玄微仙尊……有些相像。”
“紫衣人?”
師月素聞言頓時警覺,連忙追問道∶“是九重樓的人來了嗎?”
段頡生微愣,慌亂地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他們隻說是來找少宗主的。”
“那他們現在人……”
“他們現在已經走了。”
師月素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便被匆匆趕來的江景鶴打斷,她下意識轉頭去看他,江景鶴卻隻是對其餘弟子淡淡道∶“你們都先下去吧,不要對外亂說。”
幾名弟子頓時如釋重負,連忙點頭答應了下來,三三兩兩各自離開,生怕再被師月素抓住問話。
師月素見狀也並未出聲製止,她遠遠瞧著眾人走遠,終於重新把目光放在眼前的江景鶴身上,追問道∶“九重樓的人來做什麼?”
江景鶴並未回答她的問題,隻是將手中的玉瓶遞給了師月素,淡淡道∶“師長老,這是姬公子讓我轉交給你的東西。”
師月素愣了一下,默默接過了玉瓶,瓶中裝著半瓶暗紅色的溫熱液體,
泛著一股濃烈的血腥味。
“這是……龍血?!”
師月素驚喜地端詳著手中的玉瓶,龍為上古靈獸之首,其血難涼,即使是裝在冷玉所製的瓶子裡依舊能感受到其中的熱度。
晏吟秋竟然真的沒有騙她,當真幫她弄來了能暫保赤焰性命的龍血。
江景鶴聽到“龍血?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二字倒是微微一頓,隻是他也不打算多問,略微衝師月素點了點頭便要離開。
“景鶴,你等一下。”
師月素見他離開連忙把他喊住,對上江景鶴平靜無波的眼神,她的臉上隱約閃過一絲尷尬,聲音壓得極低,問道∶“碧瀾……就是現在的碧羽,她今天來了嗎?”
江景鶴搖了搖頭,淡淡道∶“不太清楚。”
“……也是,她怎麼還會來太虛宗。”
師月素對這個結果並不意外,輕輕歎了一口氣,聲音幾乎微不可聞。
江景鶴已經轉身離開,她卻依舊站在原地,落日西斜,幾縷殘陽還疏疏照在樹上,深秋的風冷的刺骨,眨眼間吹散了她身上所有的溫度,唯有手中的玉瓶還殘留著些許的溫熱。
有了龍血,赤焰的病有救了,她應該感到高興才對,可師月素扯了扯嘴角,勉強露出的笑容卻比哭還要難看。
可是她心裡卻很清楚,她不能哭,也根本沒資格哭,現在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不管往後是怎樣的結果,她都直接接受,根本沒有辦法再回頭。
“師尊,外麵風這麼大,您怎麼站在這裡。”
赤焰聽弟子說師月素回來了,忙不迭地出來尋她,此時見師月素正滿臉哀戚,他眼中不由得劃過了一絲暗芒。
師月素聽到赤焰的聲音立馬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狀似輕鬆道∶“沒事,托人尋了一味藥,應該可以暫時壓製住你的火毒。”
“多謝師尊。”
赤焰雖然說著感激的話語,可麵上對師月素所說之言沒有半分驚喜,這麼多年師月素尋遍了天下好藥,每一次都告訴他可以壓製住火毒,但每一次也都隻有剛開始還有幾分效果罷了。
“師尊,我聽說今天九重樓的人來了,不知道師姐她……”
“她沒來,以後也不會來。”
還未等赤焰的話說完,師月素就已經明白了他想說些什麼,她抬眼看向眼前的赤焰,並沒有錯過他臉上一閃而過的算計。
他想要算計自己的師尊,更想要算計碧瀾的血為自己保命。
赤焰到底是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