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章(1 / 2)

舉頭三尺有亡夫 恨瑕 8299 字 10個月前

江景鶴輕手輕腳走進來的時候,整個殿中靜悄悄的,唯有角落裡雲首香爐香料焚燒的簌簌聲依稀可聞。

晏吟秋躺在軟榻上閉目養神,她隨意在臉上覆了一方絲帕遮擋強烈的日光。那方輕盈的帕子隨著她的呼吸起伏,仿佛是她的第二層皮膚。

江景鶴站在一步之遙的位置默默等著晏吟秋醒來,阿白敏銳感知到了陌生的氣息,它猛然間睜開了眼睛,見到江景鶴登時警惕了起來,盤在晏吟秋的麵前做出抵擋的姿態。

可是江景鶴卻沒有理會阿白,他的視線越過阿白落在晏吟秋的身上,眸中神色越來越溫柔,就連呼吸聲都不敢太大,生怕吵醒了她。

“你來了。”

晏吟秋早在江景鶴推門之時就已經醒來,但是她沒有睜開眼睛,甚至連姿勢都沒有半點的變化,隻是主動開口說了一句話作為對江景鶴的提醒。

江景鶴聞言立馬垂下了眸子,不敢再抬頭看她,又回到了往日的恭順狀態。

“是,不知夫人尋我過來是為何事?”

不知是不是隔著那方絲帕,晏吟秋說話的聲音都變得更輕更細,她問道∶“近來太虛宗內可有什麼異常之事發生嗎?”

“並不異樣,隻是昨夜劍峰的劍塔……”

江景鶴的視線掃過旁邊桌上放著的裁月劍,話說到一半便猛然止住了話頭,輕聲道∶“原來是夫人所為。”

晏吟秋對此並無什麼特彆的反應,淡淡道∶“鬱承因為這件事去找你了?”

“鬱長老查不出人來,隻能先在幾位長老中問了一圈。”

其實這話說的倒是不準,彆說是第九層了,太虛宗內能踏上劍塔第八層的人都屈指可數,再加上昨天日子特殊,鬱承心裡估計第一個懷疑的就是晏吟秋。

隻是他不好貿然跑到奎黎峰來問晏吟秋,隻好用排除法把其他人都給排除一遍。

晏吟秋輕輕應了一聲,聲音裡聽不出喜怒,又問道∶“那旁的呢,上一次你說那些來路不明的魂魄,最近可有什麼變動?”

江景鶴聞言一怔,思索了片刻後搖了搖頭,謹慎道∶“新入門的弟子分散在各峰,其餘的人我也有仔細留意,並未出什麼岔子。”

“是嗎?”

晏吟秋聞言猛然坐起了身,臉上覆著的絲帕滑落在她的膝上,她卻沒有拾起,隻是似笑非笑地看著江景鶴,問道∶“可是我最近卻聽說劍峰有人渾水摸魚,不知是存了什麼壞心思。”

江景鶴聽到晏吟秋的話瞬間便鎖定了她話中所指之人,確認道∶“夫人是說崔潤?”

“看來你知道啊。”

晏吟秋調整了一下姿勢,轉而靠在了軟枕之上,問道∶“他到底是怎麼回事?”

本來晏吟秋對這些任務者是沒什麼意思的,反正都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鬨不出什麼水花,可崔潤卻不一樣。

最開始的時候晏吟秋隻把他當成是太虛宗一個普通的弟子,再多一點的印象就是崔沁的

大哥,可最近她的小蛇在太虛宗內四處遊蕩,倒是發現了不少新鮮事。

崔潤一個好端端的劍峰首席弟子隔三差五就往外門跑,甚至借著自己的身份給林墨大開後門,倒是對前途大好的林微微和林逸朗不太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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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細想那日宗門大選之時崔沁被陷害是魔修,不也就是因為戴了崔潤送的紅繩嗎?

江景鶴眉頭並未舒展,低聲道∶“我細細差過了,崔潤的魂魄確實沒有異常,至於他的所作所為……不止是最近,許久之前他就對那些人十分感興趣,甚至多加照拂。”

晏吟秋聞言也是一頓,腦中開始呼喚係統,問道∶【係統,崔潤和你們什麼關係?】

係統原本正處於休眠中,聽到晏吟秋的聲音才匆匆上線開機,迷迷瞪瞪道∶【你說誰?】

【崔潤。】

【啊?】

係統懵住,茫然道∶【他和我們沒關係啊。】

崔潤一不是任務者,二不是係統,三不是他們的員工,係統自己都不知道到底什麼時候和他扯上關係了。

晏吟秋聞言神色似有不虞,麵前的江景鶴見狀沉思片刻,神色晦暗不明,低聲提議道∶“實在不行就隻能搜魂了。”

“搜魂?”

晏吟秋倒是有些詫異,她揚眉看向江景鶴,隨手就把那方絲帕扔到了他的身上,意味深長道∶“搜魂可是禁術,你這是打算要崔潤的命啊。”

“身為少宗主卻這般徇私,你師尊就是這麼教你的?”

江景鶴下意識接住了那方絲帕,也不知到底是什麼所織就而成,握在手裡就像是一捧清泉順滑柔軟,觸手生涼,讓他下意識就想起方才晏吟秋蓋在臉上時的樣子。

江景鶴握緊了手裡的絲帕,垂下頭輕聲道∶“師尊從前便說過,寧可錯殺,也絕不可放虎歸山,更何況崔潤行事鬼鬼祟祟,也不算是冤了他。”

“話雖如此,可崔潤到底現在還是劍峰的首席弟子,他出了事麻煩可不小,還是暫且緩一緩吧,不要打草驚蛇,隻盯著他就行。”

晏吟秋掃了一眼站在一步之外的江景鶴,忍不住輕嘖了一聲,問道∶“你站著那麼遠做什麼?”

江景鶴愣了一下,連忙上前又挪了半步,垂眸問道∶“夫人還有何吩咐?”

晏吟秋打量著他恭謹的姿態,甚至連對視都不敢與她對視,忽而出聲問道∶“你每次見我都是這幅樣子,是一直都這麼怕我嗎?”

“什麼?”

江景鶴聞言抬頭,慌亂地想要解釋,可對上晏吟秋笑吟吟的神色,頃刻間又不敢再說什麼了,聲音極其細微,“不……不是。”

仲長蕪昔日還在世的時候,他已經習慣了遠遠看著晏吟秋,就像是天上的月亮,他會心生幻想,可是卻知道那是自己觸及不到的地方,除非是月亮主動願意傾灑月光,他才能得到些許的施舍。

就算是仲長蕪已經不在,這些習慣他也依舊保留著,仍不敢有半分逾越之處。

晏吟秋見狀倒是不惱,她

和聲細語地讓江景鶴坐在自己的身旁,說道∶“叫你過來不隻是這一件事,我要準備閉關了,白公主和弑雲待在這裡不方便,你把它們都帶出去吧。”

“這麼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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