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一串彩色靈石還是黎堯送的,好孩子是不能這麼沒有禮貌的,對不對?”
阿白聞言頓了頓,悄悄探頭又看了黎堯一眼,而後又迅速把頭埋了回去,“嘶嘶嘶嘶嘶嘶!嘶嘶嘶嘶嘶!”
晏吟秋抱著阿白,尷尬道∶“彆介意啊,孩子怕生,它剛剛說謝謝你的禮物。”
“是嗎?”
黎堯嘴角抽了抽,冷靜道∶“可是它方才明明在罵我是專拐細皮嫩肉小蛇,剝皮抽骨把蛇做成蛇羹,順便還要再撒一把香菜蔥花的蛇販子。”
晏吟秋∶“……”
這個時候就看出多會一門語言的好處了。
晏吟秋沉默了一瞬,默默選擇跳開這個話題,轉而問道∶“所以你剛才為什麼要對江菱華動手?”
“因為她不該存在。”
黎堯冷笑了一聲,道∶“我知道你不讓我收江菱華為徒是在擔心什麼,你怕我會挖了她的眼睛為自己所用,但照目前這幅樣子來看,江軻的狠毒遠勝於我。”
“論狠毒,誰能比得上他們中州江家,一窩子毒蛇,對彆人狠,對自己更狠。”
“黎長老,這話說的未免太過絕對了些。”
江景鶴神色平靜,緩步走了進來,打斷了黎堯未能說完的話。
“江菱華呢?”
晏吟秋看著隻有江景鶴一人進來,不禁皺眉問道∶“怎麼隻有你一個人過來了?”
“剛才順路去了一趟獸峰把兔子和弑雲前輩一起帶回來了,現在她正在外麵喂兔子。”
江景鶴許久未到奎黎峰,一時竟覺得有些陌生,默默在下首找了一處位置坐下,他的視線掃過晏吟秋懷裡的白色大蛇,他愣了一下,問道∶“這是阿白?”
“嗯,冬天褪了層皮就變成這樣了。”
晏吟秋把阿白擱在腿上,側頭看向黎堯,淡淡道∶“你接著說,江軻怎麼了?”
可黎堯聽到這話卻並沒有直接繼續下去,而是輕飄飄掃了江景鶴一眼,問道∶“江景鶴,你知道你爹你哥都是怎麼死的嗎?”
江景鶴皺了皺眉,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黎堯卻自顧自道∶“他們用秘法將上古靈獸的獸血引進自己的體內,想要讓自己的軀體可以承受更多的靈力,甚至將靈獸的魂魄也據為己有,妄圖讓自己的魂魄與靈獸相融。”
“隻要是能練成九幽瞳,他們幾乎無所不用其極,到最後都會變成紫眸的怪物,算不上人更算不
上獸,這就是他們的下場。”
晏吟秋聞言倒是有些詫異,她想起方才看到江菱華的眼睛,似乎也是帶著紫色。
她皺了皺眉,提醒道∶“可是和江家其他人不一樣,江菱華本身就是九幽瞳。⒙⒙[]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就是如此我才說江軻狠毒。”
黎堯翻了個白眼,冷聲道∶“為圖修煉迅速而不尋正路,專搗鼓那些歪門邪道,不如還是死了算了,免得日後成了禍害。”
江景鶴聞言一怔,一時間竟分不清黎堯在說誰,隻得道∶“既然這樣,明天我會再去細細查一查。”
“你不信?”
黎堯盯著江景鶴,那雙深紫色的眼睛,聲音陰冷道∶“也是,你和你的父兄不同,天生的九幽瞳讓你少受了太多的折磨,自然不能體會這種感覺。”
每一次換血都是深入骨髓的痛苦,獸血會在血管裡翻騰不息,可是卻無法動用靈力來平息,否則就會筋脈爆裂而亡,隻能拚儘全力咬牙忍過去。
可就算忍過去也不是終點,二靈,五清,七星,九幽,他曾經親眼看到他的幾位師兄從二靈而到五清,卻在最後的關卡崩潰,變成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而後毫不猶豫被他們的師尊抹殺。
晏吟秋的視線在黎堯和江景鶴的身上劃過,沉默了許久,忽而問道∶“那和師淵還有林逸朗被挖的眼睛有關係嗎?”
“眼睛?”
黎堯愣了一下,搖了搖頭,“那我就不知道了。”
他今天會對江菱華下死手不是因為懷疑她是殺害師淵的凶手,而是懷疑江菱華也因為九幽瞳而變成了怪物。
晏吟秋皺了皺眉,手指撐著下巴沉思了片刻。
係統見狀問道∶【你現在還是懷疑任務者被挖眼睛和九幽瞳有關係是嗎?】
【不是我懷疑,而是它們如果沒有關係,那幾個眼珠子能拿去做什麼,弄一長串來盤手串嗎?】
晏吟秋頓了頓,甚至顧不上係統的問話,連忙起身快步走了出去,江菱華正抱著一窩兔子玩的開心,見晏吟秋出來頓時迎了上來。
小半年未見,那一窩靈兔早就已經長大的,每一隻都被江景鶴養的油光水滑,皮毛比最柔軟的棉花還要軟,但晏吟秋還是最喜歡白公主,她把白公主抱進懷裡,這才對江菱華問道∶“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了嗎?”
江菱華微微一怔,“什麼?”
晏吟秋笑了笑,淡淡道∶“你為什麼要去藥峰。”
“我……我是為了幫師尊拿藥,所以才過去的。”
江菱華眼神閃躲,不敢和晏吟秋對視,看起來就有些心虛。
方才在藥峰的時候晏吟秋看的並不真切,如今兩個人麵對麵,晏吟秋更能清楚看到她泛著紫色的眸子。
晏吟秋挑了挑眉,沒有反駁她的話,而是微微點頭,追問道∶“那你拿的是什麼藥?”
“就是一些草藥,我不太認識。”
“江軻的藥保管在藥峰管事長老秦艽長老那裡,你怎麼拿到的?”
江菱華張了張嘴,意識到自己的謊話已經被晏吟秋看穿㈥_[]㈥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最終還是沒說出些什麼,低頭攪著自己的手指。
“其實你能看到吧?”
晏吟秋忽而俯身,她的手指按在江菱華的肩膀上,江菱華猝不及防對上她的眼睛,琥珀色的眸子隱約泛著豎瞳,不像是尋常的人類,反倒更像是獸類。
她一字一頓重複道∶“林逸朗,林墨,林微微,以及今天死掉的師淵,你應該都能看到吧?”
江菱華聞言猛然瞪大了自己的眼睛,她甚至都無需再說其他的話,光憑這個反應,晏吟秋就知道江菱華確實和江景鶴一樣,看得到任務者與其他人的不同。
她嘴唇猛烈顫抖了一瞬,下意識咽了咽口水,小聲道∶“是師尊問我的。”
不是她故意說的,是江軻問她人群裡麵到底有誰的靈魂是不一樣的,江菱華順著他的意思把人找了出來,本來隻當這是江軻對她的考驗,直到後來發現林逸朗突然死了,她才開始慌張。
“昨天晚上師尊又問我師淵是不是奇怪的人,我告訴了他,但是總覺得不放心,所以今天才會又去藥峰,沒想到……”
沒想到師淵真的死了,而且和林逸朗是同一種死法,被人挖掉眼睛和心臟而死。
晏吟秋頓了頓,但神色很快又恢複了自然,含笑道∶“好孩子,你做的很好。”
“你先暫時待在奎黎峰吧,剩下的事情我會處理好的。”
江菱華愣了一下,似是沒有弄明白事情的發展,更沒有想到驚喜突然從天而降。
大殿內江景鶴見晏吟秋許久未歸,剛想要出來查看一下情況,卻見晏吟秋牽著江菱華的手走了進來。
“告訴江軻,從今天起江菱華就不回宗主殿了,等到宗門大比結束後再說。”
江景鶴聞言一怔,但他不會拒絕晏吟秋的要求,即使這個要求真的很過分離譜,連忙點了點頭。
“哦,對了。”
晏吟秋忽而像是想起了什麼,皺眉問道∶“你把你師尊牌位放哪去了?”
江景鶴∶“……我走的時候把他交給黎長老了。”
黎堯∶“……彆看我,我把它扔給鬱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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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著仲長蕪牌位看完整場初賽的鬱承不知為何突然打了個噴嚏。
黎堯和江景鶴提前退場,師月素直接沒來,付珈音幾乎裝死,文雨眠隻顧著聊天,隻有鬱承一個人勉強撐起了太虛宗的門麵,懷裡還抱著一塊沾著血跡的破舊牌位,看起來要多滲人就有多滲人。
旁邊蕭韻儀聽到鬱承打噴嚏卻突然關心道∶“怎麼了,沒事吧?”
鬱承聞言一怔,連忙受寵若驚地擺了擺手,“沒事,可能就是著涼了。”
“著涼了這也是大事啊,若是不好好修養,一不小心也會死的。”
蕭韻儀嗔怪地看了他一眼,而後一本正經道∶“孩子太鬨騰了,你好好養病更要緊,我先帶芸兒回清風穀住兩天。”
鬱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