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輕功(2 / 2)

唐菲去看那柄插在地上的長劍,明晃晃的,劍身反射著森森的日光。

“不是這麼說的……”她摸索著站起來,朝著駱雁書的方向道,“它已經喪失戰鬥力,不能再威脅我的性命了,就不能放過它嗎?”

再怎麼說,這也是一條性命啊——

而且,它還給她當了這麼久的陪練。

賣力就算了,還得賣命麼?

那小食人花獸喘息著躺在坑底,體力耗儘,又被禁製壓住修為,已經沒有什麼反抗的能力了。

“我讓你殺了它。”駱雁書的聲音驀地冷寒。

仿佛心有所感,唐菲聽到深坑上方傳來一陣哀戚的嘶鳴,那是小食人花獸的家長在掙紮悲嚎。

“這些妖獸不管擁有再深厚的修為,也擁有不了人的神智,比猴子聰明不了多少!連它都不敢殺,以後你怎麼殺人?”

唐菲被這句話問住了。

“此刻你不殺它,等它被我解了禁製,恢複過來,死的就是你了。”駱雁書冷冷道,“你不殺它,它就要殺你,你自己選吧——”

“殺了它,你仍然是我的弟子。”她道,“但如果你連這一步也踏不出去,那證明你不適合修仙,回去安分當個凡人吧!”

不,不!唐菲默念著這個字,也不知道是反駁什麼,隻是覺得心慌,一定要抗拒點東西才好。

她取了插/入地麵的長劍,一步一步,慢慢走到那頭小食人花獸麵前。

它隻有一個腦袋露在外麵,身子都被亂石和巨木壓著,見唐菲提著劍走近,微弱地掙紮起來。

唐菲垂下眼,想象這是一隻被拔了毛的母雞,或者一條被摁在砧板上的魚……

然後,她舉劍,平刺,劍鋒入體的瞬間,猩血就噴了出來。

唐菲麵無表情抽劍,再刺,一直到劍下的身體停止痙攣,再無一絲顫抖和哀鳴,白森森的長劍才拔/出不動了。

大食人花獸感知到孩子的慘死,比自己喪命更為悲痛,不顧一切地嚎叫著,恨不得衝破流電的束縛,與害子凶手同歸於儘。

唐菲運起“霧鎖煙迷”的步法,沒多久便從深坑裡爬了上來。

劍尖駐地,她抬起一張濺血的麵孔,那張屬於傅沉魚的美人臉在血色浸潤之下,有種動魄驚心的美。

唐菲沒什麼表情地說:“我殺了它……”

“那很好啊。”駱雁書不吝嗇讚賞。

“現在,我要你殺了這個大的。”她微微一笑,似乎已經預見到了這個蠢徒弟將有的反應。

唐菲打了個激靈,精神一下子從方才的萎靡中解脫出來。

“可……”她後退半步,沒有說什麼威脅不威脅,留它一命之類的話,而是說,“以我現在的修為,不可能是它的對手,我根本殺不了它啊!”

這頭食人花獸體型巨大,差不多是那個“小東西”的三倍,且至少是大乘境修為,碾死唐菲就跟碾死一隻螞蟻似的,不費吹灰之力。

駱雁書瞅她一眼,道:“難道我是個擺設嗎?這不是給你捆著嗎?”

唐菲跟她對視了一瞬。

“你就像剛才殺她孩子一樣,捅進去,再抽/出來,再捅進去,不就行了麼。”

說得有道理。

此時此刻,唐菲竟然不合時宜的想到了那句話。

功夫再高,也怕菜刀。

“可……”她還是把那句顯得愚蠢的話說出來了,“我剛殺了她的孩子,現在又要殺她……但她根本連我的衣角都沒有碰到啊!”

駱雁書大笑道:“你還知道你剛殺了她的孩子啊?殺子之仇,不共戴天,這是連沒有人性的野獸都明白的道理!隻要你還活著,隻要她一天不死,就一定會不遺餘力地來找你算這一筆賬,你不先下手為強,難道要等她恢複自由之後來找你嗎?!”

唐菲心亂如麻,直覺她說得都是對的,這些淺顯的常識自己也知道。

“你現在明白為什麼半部琅嬛元典就能讓你全家被害了嗎?”駱雁書加大劑量,一錘定音。

唐菲喃喃道:“斬草要除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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