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闕內心太過掙紮,聽到奉庚痛苦的囈語,她救也不是,不救也不是,忍不住在心中怪道:
你搞這麼可憐做什麼啊!
奉庚再次咳嗽起來,不停地嘔著血。竹闕沒想到嚴重至此,被這場景嚇住,顫抖著手扶住他的下巴。
竹闕突然驚恐地瞪大眼睛,或許是血契在起作用,她感覺到體內好不容易修補的魂魄碎片,居然起了裂痕。
救了魔尊,她就是天界罪人。
不救魔尊,她就是個死人。
她不想死。
竹闕艱難地作出決定,她開始給魔尊奉庚注入靈力。
靈力的快速消耗讓她維持不住人形,最終又縮回一隻蘿卜。竹闕便爬到魔尊身上,坐在他胸口,繼續為他輸入靈力。
心頭巨大壓力壓得竹闕喘不過氣,她忍不住罵出聲:
“你不行乾嘛要逞強啊!好不容易養好的!現在傷成這樣,又要影響我修補魂魄了!”
罵著罵著,眼淚止不住地湧出,最後終於失聲痛哭起來:
“哎呀我真的好累啊!今天好多決定要做啊!”
“我太難了嗚啊啊啊!”
竹闕咧著蘿卜嘴,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
邊哭邊救。
竹闕將靈力注入後,奉庚印堂的黑色印記肉眼可見地消退了,他不再咳嗽嘔血,氣息也平複下來。
畢竟先前日日服食竹闕用靈力養出來的菜蔬,療愈了好一陣子,體內陰火之毒被稀釋了許多。現下有竹闕的靈力乾預,他體內陰火之毒擴散得到遏製,便立刻脫離了危險。
竹闕見他臉色恢複過來,麵色平靜,便停下靈力注入。
她閉目調息,先前體內魂魄碎片產生的裂痕已然愈合,如此看來,這臭龍應該也沒什麼大礙了。
她疲憊地仰麵倒下,圓滾滾地躺在奉庚胸口。
還好她不曾偷懶,日日發奮修補魂魄碎片,隨著碎片的逐漸生長,她體內靈力比之前多了不少也強了許多,現在療愈完奉庚,體內竟然還能有殘餘。
“好累啊我要睡覺去了。”竹闕抹了抹臉上還沒乾的淚痕,翻身抓著奉庚的衣服滑到地上。
她扭頭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奉庚,撅起嘴,將不爽全寫在臉上。
竹闕回想起方才奉庚一邊渾身戰栗一邊嘴中念叨著“好冷”。
她沉默地盯著寢殿裡的床,對她來說太高了,她爬不動也懶得爬,於是撅著蘿卜屁股扯過地上一塊毛皮地毯,拽著地毯邊角給奉庚蓋上。
剛掖好地毯,瞧見奉庚呼吸安穩平靜的樣子,竹闕突然又有些來氣。她捏著蘿卜拳頭,氣鼓鼓地走到他臉邊,抬起蘿卜腳在他臉上踩了一腳:
“臭龍。”
接著捏著拳頭氣鼓鼓地走開,在奉庚臉上留下了一個小小的泥巴腳印。
奉庚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他隱約記得似乎暈倒了,現在隻覺得腦袋昏昏沉沉,恍惚間好像聽到說話聲。
“哎呀你鬆手。”寢殿門外傳來北琅的聲音,聽起來他好像是被什麼人拉住了。
南胡拽著北琅的胳膊說道:“尊上從來不願留宮侍在身邊侍奉,無人來提醒他時間,睡過了也是有可能的,畢竟昨日那麼勞累。”
“尊上勤謹,向來起得極早,若沒事怎麼可能耽誤到現在,這都快中午了。”北琅堅持道,他伸手剛要碰到寢殿的門,卻發現自己突然雙腳離地。
南胡勸不動這個呆頭狼,乾脆直接把他抱開,一邊說道:“尊上那麼辛苦,多睡會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