饞又沒錯,誰都會饞。
竹闕在心中如此想著,埋頭輕輕抿了一口。
口頰留香。
竹闕真心喜歡這醇香的味道,忍不住咧嘴笑起來。
另一頭的奉庚分明在認真鋤地,低著的一張臉卻也跟著展露笑顏。
雖用餘光瞧不真切,但小蘿卜精終於開懷一笑了。
第一口下去,後麵便逐漸飲得理所當然起來。
竹闕抱著琉璃盞,一口又一口,酒意漸濃,心中諸多思緒便飄散暫消了。
她覺得身上輕鬆,爬到墨玉花盆裡,靠著桃枝飲桃花釀,真是自在。
於是不再關注那邊的魔尊是何動作,隻沉迷花香酒香縈繞,舒舒服服地翹著二郎腿哼起小曲兒。
魔尊奉庚收拾好幾片菜地,提著鋤頭在墨玉花盆旁邊坐下休息,他鬆開卷起的衣袖,低頭瞧竹闕懷中琉璃盞已經見底,笑道:
“宮中果酒你是嘗也不願嘗一口,真是嘴刁。”
竹闕輕輕“哼”了一聲,許是飲了酒的緣故,她不再像之前那麼疏離。
奉庚便覺得小蘿卜精氣鼓鼓的樣子也是可愛的,他將鋤頭靠在一邊,低頭同她說道:
“這可是最後一壇了。”
“啊沒有了嗎。”竹闕放下二郎腿坐起身,一臉惋惜。
“剩下的大半壇也夠你飲一陣子的。”奉庚見她迫切,忍不住笑起來,想想又說道,“這是好久之前埋的酒了。”
“你很喜歡飲酒?”竹闕重新靠著桃枝癱回去,她飲完最後一小口,叼著琉璃盞隨口問道,“你自己釀的酒埋在桃林的?”
魔尊奉庚點點頭。
他天生魔氣充盈,從前不食五穀,卻會飲酒。
“父尊愛酒,從前存了許多陳釀,拉著本尊一起飲。”說及此處,奉庚垂下視線,似乎陷入回憶中。
“父尊當年也頗愛桃花釀。隻可惜本尊被父尊收容後,自有記憶開始,魔界便是風雪肆虐,魔宮中也隻餘桃花陳釀,再無新釀。”
“桃花釀的釀製方法也是父尊教予本尊的。”
如今魔都一隅桃林漫漫,讓他能夠嘗試著用記憶中的方法製出桃花釀,父尊卻無機會嘗到了。
竹闕原本把玩著琉璃盞,細聽魔尊奉庚言語,卻默默將琉璃盞放下,不發一言。
她在天界時就聽說,天魔大戰,老魔尊身隕,才有新魔尊繼位。
竹闕從前每每聽到天魔大戰傳聞,說起老魔尊身隕,隻覺大快人心,又對殘虐無道的新魔尊奉庚恨得咬牙切齒。
此刻聽魔尊奉庚親口憶起老魔尊,她卻隻隱隱感到悲涼。
似乎不過是個貪酒的老父親罷了。
聽奉庚說到“收容”二字。
難道真如傳聞所說,奉庚和老魔尊並無血緣關係嗎?這一點倒和她天帝義女的身份頗為相似。
不過聽他說起老魔尊,隻覺這父子二人關係尤為親近。
或許是天魔兩界習俗不同,天界素來規矩事務繁多,天帝也並不擅長表達情感,沒有那麼多機會陪伴竹闕。
竹闕回想著,父帝雖少有機會陪伴她,卻並非因為她義女的身份。父帝對竹昇阿姊這個親生女也一視同仁,並沒有厚此薄彼。
竹闕、竹昇姐妹倆得到的父帝的關愛,大抵是時常收到賜予的寶物寶衣吧。
竹闕也很滿足了,畢竟有竹昇阿姊的陪伴已經很足夠。
但是現在聽奉庚說起這些,她這個帝女竟沒出息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