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澤遠聽了卻心裡咯噔下,聯想到季淮的那些話,他莫名有些心慌。
“我媽說沒說家裡出了什麼事?”
“沒說,不過語氣挺急的,隻說讓你趕快回去。”
彭澤遠緊緊握住拳頭,盯視著前方不遠處的公安局,最終還是妥協了,“我現在就回去,勝民,你陪我去趟火車站。”
他還有事想交代幾句。
第二天,當彭澤遠趕回家剛進院子,就見李靜蘭拿著擀麵杖朝他揮了過來。
最近兩天直在挨打,彭澤遠不耐地緊皺眉頭握住了擀麵杖。
“媽,你這是乾嘛啊?”
“你說,你這兩天乾嘛去了?”李靜蘭瞪向他,眼底儘是失望和憤怒,“是不是背著我去蘇家村了?!”
他心虛地彆開眼,支支吾吾道:“沒有,我這兩天隻去了同學家。”
“你竟然敢跟我撒謊?”李靜蘭鬆開手裡的擀麵杖,個巴掌拍在了他的後背上,“人家邱勝民說你沒去找他,你還想騙我!”
彭澤遠忍著火辣辣的疼,心裡異常煩躁,於是破罐子破摔道:“對,我是去了蘇家村,我想見見我女兒,難道不行嗎?”
李靜蘭沒想到他會這樣說,心裡更加來氣了,“你到底是想見那三個賠錢貨,還是想見那農村女人?我可告訴你,如果你敢和珊珊分手,咱們就斷絕母子關係!”
“我沒說要分手,你能不能彆總用這個嚇唬人?”他揉了揉發脹的眉心,隻覺得切都失去了掌控,“如果你再逼我,沒準我真的會和她分手。”
“你……你是想氣死我呀!”李靜蘭用手指比劃半天卻無可奈何。
她知道如果她兒子的驢脾氣上來了,自己根本沒轍。
這時她才注意到他臉上的傷。
“你這臉是怎麼回事?誰打你了?”
見他娘終於消停了,彭澤遠默默鬆了口氣,他不自覺地用手捂上傷口說:“我沒事,走路不小心嗑的。你這麼著急叫我回來,就是因為這個?”
“當然不是!”李靜蘭白了他眼,想到那個天大的好事也顧不得多問他的傷勢,“珊珊昨天來過,她說她父母想見見你。”
到了見父母這步,離結婚也就不遠了。
隻要成了廠長女婿,那他們彭家就風光了!
之前彭澤遠直盼著能見家長,可這刻,不知為何,他隻覺得索然無味。
“嗯,知道了,我還要去學校趟,晚飯不用等我了。”
說完,他出了家門,隻留下李靜蘭個人還站在那裡幻想著美好的未來。
……
距離集體婚禮還有十天。
最近這段時間,蘇繡忙碌又快樂。
她不但要籌備集體婚禮的活動,還要采買自己的結婚用品。
而彭澤遠自從離開後就再也沒弄出過動靜,這讓她那顆懸起來的心終於落了地。
季淮想幫她分擔些,但蘇繡覺得結婚要用的東西必須要自己親手挑選和布置才有意義。
於是周末這天,她和季淮哪都沒去,從起早開始直在收拾布置他們的新房。
曾經貼滿報紙的牆麵已經粉刷新,光禿禿的窗戶上掛起了淺藍色的窗簾,紅色的暖瓶、臉盆都印著喜慶的喜字,整個屋子透著濃濃的溫馨。
季淮看著眼前的切,心中充斥著暖暖的幸福。
他攬過蘇繡的肩膀,眼底充滿感激,“媳婦辛苦你了,咱家真漂亮。”
聽著他的真誠誇讚,蘇繡隻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村裡人結婚家家都是這麼布置的,她真沒覺得自己布置得有啥特彆之處。
想到十天之後這裡就是自己的新家,她對這個家多了幾分歸屬感。
“咱們以後要在這裡生活輩子,當然要把它布置得漂漂亮亮的。”
輩子?季淮聽到這三個字笑得更加燦爛,“對,這是輩子的事,不能含糊。”
見他笑得傻兮兮的,蘇繡捧起他的俊臉,認真訴說著自己的心意,“季淮,謝謝你對我這麼好。”
人這輩子能碰到個自己喜歡,對方也喜歡你的人不容易。
她覺得自己真的很幸運,哪怕是兜兜轉轉走錯了路,最終還是遇到了最愛的人。
而那個人也在等她。
這讓她不禁感謝上天,感謝那隻告訴自己真相的娃娃魚,感謝他們讓她有機會遇見季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