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想,沒準那什麼同心鎖的謠言,也是他的手筆。
否則誰敢議論他謝隨?
不愧是五年之內連升至丞相的人,下作手段層出不窮。
顧辭做夢都想不到,想整顧家竟還有這種方式。
顧清影連忙解釋:“侯爺誤會了,我和……”
“我妹妹和謝丞相清清白白,沒有半點關係。”顧辭一字一句地說道。
蕭清一臉的不信。
他誤會了……?這不能是誤會吧?
他早年曾鬨出過一樁不大不小的命案,雖擺平了,但那物證卻輾轉落入了謝隨手中。
他幾次討要,謝隨都不肯承認。
但前幾日,謝隨不僅主動提起,還以此要挾他。
如果顧清影不是早就和他暗通款曲,謝隨為什麼要替她出頭?
蕭清頓了頓,又說:“其實還有一事。謝丞相托我來問問,上回在茶館說的事情,姑娘考慮得如何了?”
顧辭隻覺得自己的太陽穴一跳一跳地疼得厲害。
茶館?
就是謝隨發病說要娶阿沅的那回?
“不如何。”他冷冷地替顧清影答了,“也勞煩侯爺告知謝大人,彆以為我妹妹好欺負,有事衝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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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蕭清後,顧辭三令五申,謝隨的瘋言瘋行,切不可向林氏和顧錚提起。顧清影應了。
一家人一齊去天牢接顧錚。
顧清影站在天牢門口,便想起那天謝隨帶她進去。
天牢裡那麼陰森,那麼駭人,阿爹一把年紀了還要在裡麵受苦。
想著想著,眼淚漸漸止不住了,把妝都花了。
顧辭打趣道:“果然女人都是水做的。娘,你看看阿沅,明明哭了一路,現在眼淚還是這麼多。”
顧清影咬牙切齒地把眼淚擦了,把他往後一推,“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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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錚出來時,已換上了他的常服。
然而他消瘦了太多,袖管都空蕩蕩的。
顧清影哭著想撲進他懷裡,見他身後跟著位太監,又硬生生停住了。
她第一回見他,隻能從服製看出他地位不低,一時不知如何反應。
“公公怎麼會在這裡?”顧辭倒是記得,他是禦前總領侍劉宛德,離皇帝最近的那位,於是上前行了一禮。
“咱家是來恭喜顧大人沉冤得雪的,此外,還有樁喜事。”他從袖中取出一張聖旨,肅然道,“接旨吧。”
四人齊齊跪下。
“台諫禦史顧錚,秉公而言,深得朝野之敬仰。因冤屈之事曾陷囹圄,然從未違背初衷,仍舊恪儘職守。今為表彰其忠貞之心,今破格升為監察禦史四品,為朝廷監察百官。”
顧錚愣了片刻,才緩緩起身接旨。
劉宛德賀道:“恭喜,連升兩階,屬實罕見。顧大人這真是因禍得福了。不過顧家福澤深厚,沒準過兩天,又要有新聖旨來呢,到時候便是三喜臨門了。”
顧錚不解:“為何還有聖旨?”
“未成之事,不敢妄言。”劉宛德笑吟吟地看向顧清影,“那時的聖旨,八成要由顧姑娘來接。我隻能說到這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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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錚得罪過蕭策好幾回,一會兒說他興建宮殿,太勞民傷財,一會兒說他征稅太重,會失民心。
蕭策肯讓他連升兩級,任誰聽了都不會信。
但劉宛德細細一品,覺得也在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