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老夫人嗔怪地掃了他一眼,“還是要戴的,不然過幾天去皇貴妃的生辰宴,旁人還以為我們相府苛待她呢。”
顧清影一驚:“什麼生辰宴?我也要去嗎?”
“自然要去。外麵流言紛紛,說我們相府不是真心聯姻,什麼陰謀陽謀的,說得可難聽了。要讓他們親眼看到你們夫妻恩愛才行。”謝夫人也解釋道。
顧清影弱弱地說:“我們還沒成親呢。”
所以沒那麼恩愛也是正常的吧……
“沒成親也是一樣的。”謝夫人篤定地反駁。
顧清影在心裡叫苦連天,最後急中生智,從謝老夫人的木盒裡取了發簪,又從謝夫人的木盒裡取了項鏈,道:“我把它們一起戴著,不辜負夫人和老夫人的心意。”
“甚好、甚好。”謝夫人越看她,心裡越歡喜。
爭論終於止息,謝老夫人想起了正題,示意下人將一張桃花箋遞給謝隨,“這上麵的日子是貞隱寺的裘善法師挑的,你帶到顧府去,與顧家好好商議。”
顧清影趕在他伸手之前就接了過來,擺手道:“不用不用,謝大人公務繁忙,宮宴之後我自己捎回去就行。”
他來顧家的次數,越少越好。
不然父親大病初愈,又氣病了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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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宴前,謝夫人親自派人為顧清影梳妝。
翡翠發簪莊重,紋岫玉項鏈清冷,二者原本氣質相去甚遠,但不知為何,戴在顧清影的身上竟毫不違和。
她不愛穿金戴銀,頭一次打扮得這樣浮華,看著鏡子裡的自己,都忍不住晃神。
謝隨的視線卻落在她的身上。
她穿著一襲藕色紗裙,綴著金色絲線刺繡的花鳥,遠遠看去倒真像是一道甜如蜜的桂花藕。腰間墜著玉飾,走路時珮環叮當作響,引人看向她盈盈一握的腰肢。
謝隨喉頭一滾,收回了視線。
見此,顧清影愈發不安:“我今日穿得不妥?”
他輕笑著歎了口氣,“夫人穿得這樣好看,我都舍不得帶你出去了。”
雖然知道他這話是在長輩麵前做戲,顧清影還是忍不住拆了他的台:“你彆亂喊,我們還沒成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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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一進宮門,顧清影和謝隨就被人圍了個水泄不通。
眾人紛紛誇讚道:
“早聽說丞相和顧姑娘情深意切,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當真是郎才女貌,羨煞旁人啊!”
“今日總算知道什麼叫天造地設了。”
顧清影木然地陪著笑,但太多探究的目光聚在她身上,她緊張得都快不知道怎麼走路了。
他們真是這樣想的?
他們是不是在奇怪,堂堂丞相夫人,怎麼會是她這個樣子?
謝隨見她神色不自在,喚了聲:“阿沅?”
這稱呼落在彆人耳朵裡,都沒什麼不對。
唯獨顧清影聽了,仿佛渾身上下都有螞蟻在爬。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經他低醇溫潤的嗓音說出來,格外不一樣……
而且,他是從哪裡得知她的閨名的?
顧清影難為情地看了他一眼,應道:“謝大人。”
謝隨眉頭一跳。
其他人也都一怔。
方才他們還在悄悄感歎,丞相與未婚妻真是感情篤深……現在她怎麼又稱呼得這麼生分?這是什麼夫妻情趣麼?
偏偏顧清影不明所以,見氣氛怪異,愣愣地又問了句:“謝大人?”
一直到眾人寒暄完離開了,顧清影還在困惑,“怎麼了,我說錯什麼話了?”
“高估你了……”謝隨歎氣,“回去再教訓你。”
教訓她?教訓她什麼?
顧清影急得跳腳,可現下是在宮裡,她敢怒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