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遇舟朝不同方向試著找尋出路,然而都以無果告終,他越來越覺得奇怪:“……怎麼回事,迷路了嗎?”
江遇舟明明記得自己在樹乾上做了記號,幾乎每走一步他都要留下點標誌,可是當他發現前路不通轉身返回的時候,那些記號又憑空消失了。
他還沒意識到什麼,身後的謝景諳的卻已經看到了人,出聲喊道:“江逢君!”
聲音瞬間石沉大海,無人應答。
謝景諳有些著急,掏出法器就要把江遇舟整個人拽回來,然而他剛剛從儲物戒裡拿出東西,那法器便瞬間化為雲煙消散了。
謝景諳心頭一涼:“不好,是幻術。”
他用不了任何法器,除非有人能從外界打破這一層幻境,否則他們將會永遠被困在這裡。
前頭的江遇舟也意識到了不對,他怔怔地看著兩臂發愣。
他七八歲的時候有一次跟隨師兄師姐們煉丹,結果那爐鼎因為火候不對當場炸裂,蹦飛的碎片裡有一塊恰好劃爛了江遇舟的左手小臂,為此蕭慕情還把師兄師姐們狠狠批評了一頓。從此之後那裡便留下了一道淺粉色的印子。
但是現在……那道痕跡突然消失不見了。
江遇舟怔怔看著自己的身體,他分明還是成年人的模樣,並沒有像前一次中幻術那樣回到兒時。
“完了,”謝景諳自言自語道,“那家夥恐怕都沒有意識到這是怎麼一回事。”
前頭一陣腳步聲傳來,謝景諳下意識地要藏好,沒想到兩人卻全然無視了他的存在。
謝景諳故意朝其中一人招手,也全都被無視了。
“……他們看不見我,”謝景諳明白了,“這幻境重現的是某個人的記憶。”
不過那個一襲白袍的人是誰?葉青華麼?
“……白、白衣服……佩刀……鐘、鐘應川。”
江遇舟的瞳孔倏地放大,那不是他第一次在幻術裡看到的執意要殺自己的人嗎?!
隻聽幻境裡的青陽仙尊鐘應川出聲道:“倘若你知道有些悲劇注定要發生,你是會選擇順其自然,還是會選擇做些什麼改變這一切?”
身後跟隨的人似乎是他的朋友:“……應川啊,你怎麼突然想起來問我這個?遇上什麼難題了?”
朋友揣摩了陣:“當然是做些什麼吧,總不能眼睜睜看著無辜之人赴死,你說呢?”
“如果你要阻止這一切必須要殺人呢?”
“這……”朋友有點猶豫。
“應川啊,如果是我,我倒是覺得能救的人越多越好,不是嗎?”朋友低聲道,“但是這種話咱們不能隨意往外說,私下裡聊聊也就罷了。”
江遇舟躲進了一處樹叢,悄聲聽著這一切,連大氣也不敢出。
他進來幻境了,那謝景諳和越川澤呢?也在這裡嗎?
正想著這些,江遇舟忽地感覺下腹一疼,緊接著咕咕叫了起來。
……怎麼還鬨肚子了?偏偏這個時候……
江遇舟忍了忍,努力彎下腰避開自己碰到樹叢的可能。
“不過,”鐘應川道,“你知道我今天為什麼要帶你來這裡嗎?”
“……不是來散散心?你說自上次那一場大戰之後心裡便很壓抑。”
鐘應川淺淡一笑:“我是想讓你隨我一塊見個……人。”
這般停頓很是奇怪,就像是他已然篤定了要見的根本不是什麼“人”,而是某種邪物一樣。
說罷他抬手一揮,長刀煙水寒霎時出鞘,白光刹那間便削掉了江遇舟避身的那處樹叢。
兩人瞬間四目相對,江遇舟本能地就要拔腿逃跑,可腹部的疼痛感好巧不巧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