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之國。
滿眼看去都是浩浩蕩蕩的氤氳白霧,微薄的天光都被霧氣儘數遮擋下了。
遙遙望去,隻能看到黑色的影子模糊藏在雲下,霧隱的輪廓融化在一片濛濛的乳白。
霧隱村總是這麼霧裡朦朧的,高高聳立的水塔都藏在霧裡。
看上去就就像是被白帳似的罩住,村民豎起領口遮著口鼻走在霧裡。
或許他們一直相信,等風來,霧散去後就是陽光。
矢倉卻感覺,那種違和感,越來越強了。
不然僅憑渦之國的那大小貓兩隻,早已沉溺於虛假和平的他們,根本無法應對霧隱有預謀的行動。
現在最重要的是。
明明對方依然是閉著眼睛,但是當對方看過來的時候,矢倉卻感覺到了一股冷意,下意識地把頭垂得更低了,低聲道:“我已經收到消息,入侵行動失敗了。”
“……”三代水影重複道,“非木葉所為?未知的勢力?”
聞言,矢倉收起腦海中雜亂的思緒,取而代之的,是更加深刻複雜的一口鬱氣。
非常短暫而細微的變化,但此刻微微抬眸的矢倉,卻將這一切遍收進眼底,一雙眉頭下意識皺了皺。
外麵那喧囂的風吹進了霧隱,霧隱的風也同樣吹到了彆處,仿佛整個忍界都風聲填滿了。
“……”
“三代大人,西瓜山河豚鬼和雪月的行動失敗了。”
“是,三代大人。”
三代水影隻是站在水影大樓唯一的窗前,居高臨下眺望著大霧中稍顯晦暗的霧隱,看著下麵如螞蟻一樣在地上匍行的人群。
說罷,他再次微微抬起眼簾,但這次看到的,隻有三代水影的背影。
因為木葉已經找不出第二個“白牙”了。
說到這裡,矢倉突然頓了一下,低聲道:“我收到地下換錢所那邊傳來的消息,針對我們霧隱的懸賞被領取了很多,就包括西瓜山河豚鬼那幾個人在內。”
那些痕跡,確實不像是木葉所為。
“或許在老師的眼中,西瓜山河豚鬼的重要性,早已經超過我了吧。”矢倉心中暗道。
哪怕在來之前就已經為之驚駭過一次,但矢倉重新說起時表情依然難免異色,沉聲道:“他們可能做不到親自來向您述職和承認罪責了。”
此話一出,周圍的空氣仿佛都靜了下來。
西瓜山河豚鬼他們既然已經死了,事情無法挽回就已經變得無所謂。
三代水影那如死人般沉寂的臉上,似乎在此刻閃過了一絲痛苦之色,但很快便再次陷入了靜默和無神。
彆說是此刻躲在暗中的老人了,矢倉自己有些懷疑自己的推測。
除非木葉真的是一片赤誠之心,收到霧隱異動情報的第一時間,哪怕冒著風險也要援助渦之國,才有可能擋下他們霧隱的襲擊。
就算是其他人都被他當成犧牲品,他都不可能莫名其妙死在渦之國,他根本絲毫不會在意任務的成敗,更不會在意那些所謂同伴的生死。
更何況,“三代水影”本就不在乎“工具”的死活。
可風一直沒有來,如果真的有風來,這些霧早便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