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光在虛空聚攏,凝成一行行小字:
“賭局已成立。”
“此賭局是對方的根本神力所化成的術,你無法抵抗,也無法拒絕,隻能按照賭局內容執行。”
“你即將麵對本次考試的最後一關,也是真實法界的真正考核。”
“如果你成功過關,魔獄之主將放過你。”
“但若你失敗了——”
“你的靈魂將歸於悲泣魔獄之主所有。”
“——從最無關痛癢的小小籌碼開始,直至伱主動獻上自己的靈魂,這便是她的行事風格。”
沈夜不禁歎了口氣。
沒辦法啊。
對方根本不耍任何小花招,隻是逼著自己去最後一關。
然後,它會收走自己的靈魂。
也許這是它的行事風格,也許它對此十分自信,所以沒有一上來就直接殺自己。
總之——
自己還有唯一的機會!
沈夜望著對麵兩人,遲疑了下。
“你們現在真不跟我打?”他問。
“請便,我們絕不出手。”剝皮者抱著雙臂道。
他渾身滿是血光,雙手戴著一副黑色手套,仿佛隨時可以大戰一場。
然而——
他的雙手張開,放出無數鋼絲,深入水流之中。
那些潛伏在水流深處的怪物被逼出來,略一感受趙以冰身上的氣息,立即落荒而逃。
這是——
這是他們在配合著幫自己清出一條路?
沈夜望向趙以冰。
趙以冰已經換上了和熙微笑,柔聲道:
“我派了許多使者,拿著雕像,在各個世界收集靈魂之力,從來沒有遇到過問題,你是第一個戰勝雕像還誕生稀有能力的人。”
“我可舍不得你死。”
“但我在賭局中還是一樣可能死。”沈夜針鋒相對。
“賭局是另外一回事,我希望它幫助你成長,看清人類的真相——”
趙以冰耐心地解釋:
“去吧,去感受一下那些人為你準備的陷阱,你要深深體會他們的惡意。”
“我希望將來有一天,你用我賜予的力量,去把他們全部殺死。”
“我會在無儘的哀嚎靈魂之祭壇上,親自為你主持墮落儀式。”
沈夜認真聽完,心頭冷冷一笑。
——老子又不是巫妖王阿爾薩斯,也不是吸血鬼伯爵德古拉,更不是路西法。
你想讓我墮落?
你給錢了嗎?
他揮動夜幕短劍,在腳下的獨木橋上切了一劍。
巨大的樹木被切開。
嘩啦!
斷開的巨木再也無法架在水麵上,直接落了下去。
沈夜踩在原本所站的那一截上。
他伸手一招,一扇木門出現在他手裡。
這門就被他用來當成槳,伸入溪流之中,用力的劃著。
另一邊。
趙以冰和剝皮者踩在另一節巨木上,也落入水中。
“他的手機呢?還在錄?”
趙以冰問。
“看。”剝皮者指向沈夜。
隻見沈夜弓著背,在木頭上不停的劃水。
那個手機被他塞在屁股後麵的褲子口袋裡,露出上半截。
雖然手機後麵的鏡頭隨著他屁股的扭動而不斷扭動,但始終對準了兩人。
這太不雅觀了。
就算是將來回憶起來,這家夥的墮落過程有這一幕,也實在是上不得台麵。
“哼……我拿走你一樣東西,再賦予你一樣東西。”
趙以冰伸出一根手指,隔空輕點。
“啪。”
沈夜屁股一顫。
手機直接碎在了褲兜兒裡。
與此同時,他的手腕上多了一根猩紅色的絲線。
“你不是說,不會對我出手麼?”
沈夜回頭冷笑道。
“你身上的力量,乃至你整個人都十分寶貴,我可舍不得你死在那種篩選中,”趙以冰嫣然一笑,“如果你快要死了,扯一扯這根頭發,我立刻就會來救你。”
沈夜默默回過頭去。
他揮動那扇門繼續劃水,不一會兒就消失在地下河的儘頭。
原地隻剩下趙以冰和剝皮者。
“主人,他不信我們。”剝皮者道。
“沒事的,唯有對人類極度失望,才會洞悉這個世界的真實,然後投入我們的懷抱。”趙以冰道。
“可是主人啊,我們原本不是來殺他的嗎?”剝皮者不解道。
趙以冰眯著眼睛,微笑著說:
“眼睜睜看著一個靈魂逐漸走向墮落,這才是最美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