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夜撇撇嘴,仿佛不屑一顧,心頭卻完全警惕起來。
——對方能更改記憶。
真正打起來,自己的腦子還真的會被對方愚弄。
所以很煩的就是這件事。
——不能帶腦子。
「宋清允,你隻是樂子而已——這位悲泣魔獄之主的樂子。」
沈夜說道。
「那倒不至於,我看敘舊到此為止吧。」雲霓優雅地擺擺手,一步一步朝後退去。
「那麼,」黑暗中,她的聲音籠罩了一切,帶著一股無法言語的偉力,「我與你的賭局之中,意外的挑戰者出現,你們必須先完成一場戰鬥。」
「開始吧。」
微光頓時浮現在虛空中:
「悲泣魔獄之主添加了新的賭局。」
「你被送到了宋清允的麵前,而這一場賭局正是宋清允給自己留下的翻盤機會——她把自己的靈魂作為籌碼,獻給了魔獄之主。」
「請想辦法戰勝她!」
沈夜站在原地不動。
宋清允卻開口道:「沈夜哥哥,你想要一段什麼樣的記憶?或者我該抹去你記得的所有技能和知識?」
她說話的時候,渾身已經散發出某種無形的力量。
但是沈夜比她更早。
——沈夜朝虛空望了一眼。
「已有樂子:兔子舞已激活。」
「本次的樂子指定目標為:宋清允。」
「本次你是樂子的主理人。」
「你將主要操控本次的暗金詞條,具備一定的掌控力,不再畏懼外界的力量攻擊。」
「此暗金詞條的力量無視目標一切防禦、種族、術法、天賦、實力等級。」
樂子狀態啊!
這就完全不一樣了!
沈夜雙眼一陣迷離,忽然伸出手,一邊拍掌,一邊喊道:
「尋歡作樂吧!」
開始了!
沒有誰可以抵抗——
就連永夜城權勢滔天的伯爵都要跟著打拍子!
更何況這一次,沈夜自己沒有中樂子!
他是清醒的!
沈夜扭著屁股走到宋清允身邊,將後背留給她。
「兔子就要跑了,來,我們一起追!」
他一邊打著拍子,一邊唱道。
宋清允不由自主地扔了那柄劍,雙手搭在他肩膀上。
樂子·兔子舞!
沈夜邁開腳步,一邊跺腳跳舞,一邊飛快唱道:
「床前明月光呀——」
「我該怎麼唱呀——」宋清允接話,踢腿,跳舞,唱歌。
她背後猛然浮現九頭無麵豎瞳巨蛇的虛影。
邪神的力量!
幾乎一瞬間,她就從樂子中掙脫出來,喝道:
「該死!」
「跟我唱——疑是地上霜呀!」沈夜依然在前麵拍掌,唱跳。
虛空浮現微光小字:
「對方主動掙脫了樂子,獲得‘負麵&quo
t;樂子效果:」
「高空墜落。」
「描述:一次猛烈的撞擊地麵。」
宋清允仿佛被什麼東西猛烈地打了一記,跌倒在地,渾身顫抖,鼻腔出血。
「你擁抱了樂子,獲得‘正麵"樂子效果:」
「歌舞青春。」
「描述:你被賦予了最強烈的吸引力,可以深深的感染他人,讓他們忘記一切煩勞,儘情享受歌舞青春!」
沈夜扭動腰肢,目光朝宋清允望去,用手指勾了勾——
她頓時無法控製地站起來,將雙手搭在沈夜肩膀上,開口唱:
「我就唱——疑是地上霜呀!」
這一幕分外詭異可笑。
雲霓卻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彷佛在看一場極其激烈的搏殺。
她的手指微動。
宋清允背後的邪神虛影便愈發凝實。
隻見那邪神的虛影微不可察地震了震,宋清允便再次掙脫了樂子。
虛空立刻浮現微光小字:
「宋清允主動掙脫了樂子,獲得‘負麵"樂子效果:」
「宿醉。」
宋清允正要出手,突然腦仁一陣痛,隻覺得兩個太陽穴痛的快炸掉,胃裡空空如也,卻又翻江倒海,再也控製不住,俯身嘔吐起來。
對方這是什麼術?
太……扭曲了……
比自己篡改記憶更瘋狂和詭異!
她咬緊牙關,堅持站起身,就要出手——
「舉頭望明月啊!」
沈夜搖頭晃腦地唱。
宋清允一陣恍惚,再次將手搭在他肩膀上,唱:
「原來要舉頭望明月呀!」
兩人前後站立,一邊唱跳,一邊朝前走。
「嗯哼,月光如霜煙如紗,你猜後來怎麼樣?」
沈夜唱。
宋清允背後的邪神虛影開始猶豫。
一喚醒她,她就吃虧。
怎麼辦?
一晃,機會已過。
「YO,這唱的是鄉愁,是那個男孩早已遺落的渴求,是記憶長河不係的孤舟,是南風吹啊吹不到的西洲。」
他抓著夜幕短劍,自顧自哼唱道:
「長亭外啊,古道邊,那個芳草碧連天!」
「暖風拂柳笛聲殘,夕陽山呀麼山外山!」
大段的歌唱就像連續不斷的組合拳,讓宋清允沉溺更深,一時連背後的邪神都忘了,隻顧跟著他一邊跳舞一邊前進。
雲霓急促地撥動手指。
——不行!宋清允已經沒有反應了!
直到這時——
「妹妹啊,你猜後來怎麼樣?」沈夜聲音放緩,柔聲輕唱。
「後來怎麼樣呀!」宋清允雙手搭著他肩膀,跟著唱。
「——後來思故鄉呀!」沈夜一邊唱,一邊抽出夜幕劍,回身從左上斬至右下。
黑暗的通道裡暴起一抹淩厲劍芒。
身首分。
鮮血濺滿衣。
頭顱高飛,遠遠滾落於黑暗。
沈夜恍若未覺,身子又轉回來,一邊跳,一邊舉著帶血的劍亂舞,口中唱道:
「天之涯,地之角,」
「知交半零落。」
「一瓢濁酒儘餘歡,今宵彆夢寒。」
鏘!
收劍。
賭局終了。
一切在黑暗中安靜下來。
沈夜取出手帕,擦拭臉頰上溫
熱的血,輕聲問:
「這次死徹底了沒有?」
黑暗深處,那顆人頭開口道:
「死徹底了。」
「那就好。」沈夜點點頭,釋然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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