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舞辻無慘的身上頓時跑起來的火焰,熊熊燃燒著。
它猙獰地看著八雲律言和不死川實彌,厲聲道:“又耍這種小聰明!”
“對付你,就該用這種招式。”不死川實彌猙獰地瞪回去,“乖乖受死吧,你這堆人形渣滓。”
八雲律言的眼眸隱隱約約地看清鬼舞辻無慘麵目可憎的模樣,然後扯出嘴角的冷笑,冷聲道:“下地獄吧,垃圾。”
他一個鏟步,雙手握著日輪刀,猛然衝上前去。
雲之呼吸·肆之型·凝雲流息!
一個半小時,就像是死亡倒計時一樣,一點一滴的流逝著。
躲在廢墟之中的村田探出頭來,被富岡義勇喊住,讓他帶著炭治郎去安全的地方療傷。
被村田扛在肩上的炭治郎就算在暈迷之中,也在抱歉著。
對不起,大夥兒……
我已經努力戰鬥到……最後一刻了……】
屏幕上的戰鬥愈發激烈,也讓大家的心開始不安的跳動著,緊緊握著雙手,額上也同畫麵上戰鬥的柱一樣,流下冷汗。
尤其是立海大那邊最為緊張,幸村抿緊了嘴角,感覺空氣中的寒意在侵蝕著身體,鳶紫色的眼眸停留在屏幕中的八雲律言身上。
小言……
會沒事吧……
但是,那雙眼睛……如果失明的話,會不會影響戰鬥,會不會實力被削弱啊……
而且小言的傷勢太重了,如果被鬼舞辻無慘打中的話,就很有可能會……
很有可能會死去,會在十四歲死去。
光是想到有這種可能性,他垂著的手慢慢握起拳頭。
如果他是神的話,那就請保護鬼殺隊的大家吧。
不要再出現傷亡了,請讓鬼殺隊的大家打敗鬼舞辻無慘,然後平安的活下來吧,活到壽終正寢……不,是平安的活到二十五歲那一刻。
拜托了。
神啊,隻是想讓那群孩子們活到二十五歲即可,請眷顧他們吧。
【就像是死前的走馬燈一樣,或者說是穿梭了時間,炭治郎聽著繼國緣一講述著自己的過往。
戰況愈發激烈,鬼舞辻無慘發起了猛攻,身上的利刃眨眼間不斷攻擊著柱們。
因為這激烈的戰鬥,悲鳴嶼行冥額上流下冷汗,手中緊握著鎖鏈。
這惡鬼居然還更快!我們被它壓製住了!
根本沒時間像上一戰那樣去窺伺腦海中的影像……
那些利刃在大家的身上劃出道道血痕,每個人的身上亦然狼狽不堪,滿是鮮血。
伊黑小芭內不斷的使用出戰技,沒有絲毫喘息的機會。
我的身體恐怕也堅持不了多久了……
可惡!甚至連給悲鳴嶼先生當肉盾都做不到!
就在這時,那利刃再一次攻擊到甘露寺蜜璃身上,那劇烈的疼痛讓她忍不住驚呼起來。
但是她依舊沒有停下腳步,努力朝著鬼舞辻無慘而去。
看不到!真的完全看不到啊!
純碎是再憑直覺和運氣進行閃避!
這樣下去我肯定會第一個被殺……可人家還半點忙都沒幫上大家呢!
隻能抱著必死的決心拚一把了,也不知道這最後的舍身一擊能否拖住無慘的腳步……
然而鬼舞辻無慘仿佛感受到了一樣,利刃不停地揮擊著,將甘露寺蜜璃逼得步步後退。
甘露寺蜜璃連忙閃躲起來,咬緊牙關地看著鬼舞辻無慘。
相對於單純揮刀斬擊,會不會近身擒拿更有助於限製它的行動呢……
哎。
被什麼東西吸住了……
就在她感覺有些奇怪的時候,一道猛烈的攻擊重重攻擊在她的身體上,大量的鮮血噴濺而出。
甘露寺蜜璃瞪大了眼眸,瞳孔緊縮起來,緩緩倒下。
這讓伊黑小芭內連忙跑過去,將鬼舞辻無慘再一次的攻擊擋下。
他扶著甘露寺蜜璃,對著隊士大喊道:“請立即為她療傷!去找那些這種紙片的吊眼角隊員!他叫愈次郎!”
聽到這話,甘露寺蜜璃瞪著眼眸,神情黯淡下來,虛弱地製止道:“等等!我……還能戰鬥!彆把我留在這兒,這次我一定會想方設法不拖大家後腿的!”
“不要這樣,你已經做得很好了。”伊黑小芭內沒有同意甘露寺蜜璃的話。
“不!我還沒幫到大家!”甘露寺蜜璃堅定地反駁道,“我這樣退下火線,我死不瞑目!”
伊黑小芭內沒有理會她的話,對著隊士請求著:“她就拜托你了。”
接著,他轉過身繼續朝著戰場走去。
身後的甘露寺蜜璃猛然伸出手,想要爬也要爬到戰場上,大聲朝著伊黑小芭內的背影,喊著:“彆走!我也要去!伊黑先生!”
“伊黑先生!彆丟下我!”她閉上眼睛,眼淚從中緩緩流下,聲音中帶著哭腔,“千萬彆死啊!我再也不想看到任何人死了!”
伊黑小芭內沒有回頭,直直朝著鬼舞辻無慘而去。
如果……
這世上沒有名為鬼的生物存在,那會有多少人,能因此享受到本應該屬於他們自己的人生呢……
如果……
能與你邂逅在一個沒有鬼的正常世界裡,那該是多美妙的事啊……
他摘下綁在自己嘴上的繃帶,露出那被刀割過,有著長長刀疤的嘴,蛇般的眼眸堅定地看著前方。
先死掉一次,換掉這具承載著汙穢血脈的身體,否則,我根本就沒有資格站在你身邊。
甘露寺,我……
是一個謀害他人中飽私囊的無恥血族的後代……
用搶奪來的金錢建房修屋、錦衣玉食、進行毫無必要的鋪張浪費、沒有半點羞恥之可言的、貪得無厭、窮奢極欲的醜惡一族。
據說那是一個向來隻生女孩的家族,已經整整三百七十年沒迎來過男孩了。
我從出生的那一刻起,就被關在牢房裡。媽媽、嬸嬸,還有姐姐妹妹們,聲音一個比一個嗲,表情一個詞一個肉麻,每天都端著各種大餐送到我的牢房裡來。
那牢房連個窗戶都沒有,整屋的油腥氣熏得我毫無食欲,隻是一個勁地反胃。
一到晚上,就能聽到有什麼體型巨大的動物在地板上爬來爬去的聲音,我甚至還在黑暗中,感受到一股粘呼呼的視線。
整個人被嚇得渾身都是冷汗,在那聲音消失之前,完全不敢合眼。知道我那年滿十二歲那天,才被第一次拽出了牢房。
隨後就帶到了一個奢華而明亮的房間,而仿佛神像般端坐在靈台之上的……是一隻下半身酷似巨蛇的女鬼。
三百多年來,我們一族都是靠這隻蛇鬼在殺害他人後搶來的錢財度日,作為代價,她們會把自己的孩子作為活祭品,獻給這隻最愛吃嬰兒的女鬼。
由於我是族內罕見的男孩,而且還有不同於常人的眼睛,所以女鬼對我很感興趣,打算把我養大些,之後再殺掉享用。
女鬼做出讓我多活一段時間的決定後,表示要讓我擁有跟她一樣的相貌,於是命令族人用刀割開了我的嘴,並在之後,將我的鮮血用酒杯盛滿,一飲而儘。
強大的求生欲讓我想要逃跑,開始用偷來的簪子刨起木柵欄門。
從那時起,“會不會被發現了”的恐懼無時無刻不在折磨我,日複一日的努力,我終於逃出了牢房。
當被蛇鬼追上時,我覺得自己死定了……然而當時的炎柱及時趕來,救下了我。
炎柱帶著我去找全族上下唯一的幸存者表姐,然而表姐卻對我惡語相向……
表姐對我的控訴沒有合理性可言,可即便如此,也仍然狠狠地傷了我的心。
我並不是完全沒有想過,自己出逃後,族人們會落得什麼樣的下場,然而我想活下去,所以我還是逃跑了。
身為人渣一族後代的我,同樣也是人渣,背負著太多罪孽的我,沒有再奢求平凡的人生。
我把自己無處發泄的情感,全部投向了鬼,全心全意地去憎恨他們,斬殺它們。
這種賭上性命為他人而戰的行為,甚至讓我有種……自己似乎變得“好”了一些的想法……
但即便如此,那滿眼怨恨,早已經腐爛生蛆的五十名族人,卻始終死死地拽著我,讓我寸步難行……
我想在擊殺無慘後死去,希望這能使我體內的汙穢之血得到淨化。
如果能在已經沒有了鬼的世界中轉世為人,並再次與你邂逅,我一定會對你說出,“我喜歡你”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