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扶祖父上了馬車,發現束脩隻備了十條臘肉和十支毛筆,當下驚疑道:“隻帶這些?”
姚疏不動聲色地瞥她一眼,“你蘇先生不在意這些身外之物。”
等到了京城西郊雲水縣的玉壺書院,初見蘇擎風的那一刻,她立即明白祖父為何會如此說。
這位蘇先生,說好聽了是落拓不羈,說難聽了是不修邊幅。衣襟上零散地灑了斑斑墨跡,袖口磨得破了洞還照穿不誤,隻在頭頂胡亂地結個發髻,上麵歪插一支毛筆充作簪子。
聽罷姚疏的來意,蘇擎風並沒有爽快應下,反而揶揄他,“鬆溪就不怕我把你孫子也教成個書呆子?”
姚疏隻笑了笑,“比起經義詩文,她最需要修習的是性情,唯雲閒兄能教授予她。”
蘇擎風往下首掃了一眼,見月仙兀自低著頭,坐姿還算規矩,便兩手一攤,“可我這做先生的,如今身無長物,都拿不出像樣的回禮給學生。”
姚疏臉上笑意更深,“雲閒兄早已給過了,那黃玉手串便是拜師禮。”
月仙候在一旁,雖聽不懂二人你來我往的啞謎,但她可以確信的是,這位蘇擎風蘇先生,絕對不是什麼書呆子。
兩位兄長去的桐山書院是京城最負盛名的書院,祖父卻一定要玉壺書院這位蘇先生做自己的老師,想來他必有什麼過人之處。
玉壺。她忍不住偷眼去瞄蘇先生頭上的毛筆。
書呆子躲回小書院,如此方能,“一片冰心在玉壺”?
月仙出神不過片刻功夫,姚疏便同蘇擎風約定好了日後她求學的章程。
每旬至書院兩次,先聽先生麵授經義,領了功課回府,再將做好的功課交由書童送呈先生閱覽,次日至書院聆聽先生講解並訂正,如此循環往複。
蘇擎風不愛那些繁文縟節,隻叫月仙跪下磕了個頭,便算是行過了拜師禮。又問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