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巧舌如簧(2 / 2)

戴春風皮笑肉不笑地,微微躬了身嗔怪道:“小姚大人,您可真叫我一通好找!皇上有要緊事問您呢,您倒是好興致還賞春,快隨咱家和季大人入宮去吧!”

月仙這才借機光明正大地轉過臉去看季秋,他身材高大,看起來應當比皇上年長些,古銅色的國字臉倒為身上精致的飛魚服添了一絲粗獷不羈。

連濯先前是跟季秋一道打過馬球的,交情不算深但也混了個臉熟。他瞧著戴春風來者不善,便向季秋拱了拱手,“竟勞動季兄同來,難不成出了什麼大事?”

季秋惜字如金:“並無大事。”

月仙借著這個空檔回想了一下最近的言行舉止,雖未想明白有什麼值得皇上麵詢的,卻也沒發現有什麼不妥之處。

眼見著姚栩抬腳便要離去,連濯急得一把扣住他的手腕,“玄鏡,你去皇上麵前回話可再不能像恩榮宴那般。”

“唔。”她含糊地應了一聲,等到了明德宮,卻又將這諄諄叮囑全都拋諸腦後。

薛放剛才恨姚栩恨得牙根癢癢,憋了一肚子氣正要興師問罪。可姚栩懵懵懂懂地朝著他望過來,目光又好似一陣春雨,溫溫潤潤地熄滅了他心頭的無名火。

真是可笑,自己氣得在明德宮裡大呼小叫,這會子姚栩站到他跟前了,卻又覺得說什麼都像是無理取鬨。

皇上不說話,盯著他看了一會,重重地歎了口氣,俯下身子去端茶碗,月仙趁機趕緊瞄了何良一眼。何良早就想給姚栩使眼色,皺著眉朝他直搖頭。

“哐當”

鬥彩團菊紋茶杯蓋碗往案頭重重一碰,皇上分彆瞪了他倆一眼,“姚大人跟何大人真是要好,還有功夫眉來眼去。既如此,何必當初推辭了起居注官的差事?按舊製也原該兩人一班,左史記事,右史記言,朕打量著你二人一左一右做個伴倒是好得很。”

月仙被他拿話噎了一下也不慌張,先俯身一揖,這才從容地答道:“萬歲容稟,微臣請辭起居注官,乃是想全了皇上的兩重孝心。”

皇上氣鼓鼓地,“且說說看,免得叫旁人以為朕誤解了姚大人。”

“微臣不敢,微臣隻知道,皇上為《康宗實錄》編纂一事,日夜憂心。五月中旬便是先帝冥誕,皇上定是盼著儘早將實錄呈進皇史宬存放。此乃皇上孝心之第一重。”

皇上的臉色沒那麼陰沉了,隻是眉頭仍然微微地蹙著,帶著幾分落寞,盯著茶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月仙的內心卻愈發安定,她大著膽子去尋皇上的眼睛,儘管他並沒有在看她,“微臣更知道,皇上督促《康宗實錄》的編纂,除了為著向先帝儘孝,還是想早日開始為惠獻太子編纂實錄。此乃皇上孝心之第二重。”

皇上難以置信地抬頭,與姚栩四目相對的一刹那,竟忘了自己要說什麼。

猜中了。

月仙彎彎眼睛,嘴角牽起一個心滿意足的笑,迎著皇上的目光接著道:“惠獻太子曾於嘉寧二十年至嘉寧二十四年協理朝中要務。微臣以為,待《康宗實錄》編纂完成,可從中摘錄整理出惠獻太子的政績。其中記載或許不甚詳儘,但至少能夠讓殿下的政績流傳後世。”

皇上定定地看著姚栩,這可真是個妙人啊,不過是第二次交談,姚栩卻仿佛能夠一眼看穿他的心事。

之前自己催促內閣,詢問《康宗實錄》的編纂進度,也有暗示眾位大學士的意思在裡麵。隻是這些老狐狸不知道是真的沒能領會聖心,還是揣著明白裝糊塗,竟沒有一個人能想到惠獻太子。

連姚疏都想不到的事情,竟叫姚栩對著自己直截了當地說了出來。

“皇上若想為惠獻太子編纂實錄,除了儘快完成《康宗實錄》,微臣以為還有一事須得提上議程。”月仙叫皇上明晃晃的目光看得有點不好意思,她到底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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