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冶突兀地清嗓子,言辭變得含糊:“是誤會,沒什麼。”
她匆匆結束剛才的話題,給蕎蕎擦擦嘴巴:“吃飽了嗎?吃飽了媽媽帶你回幼兒園。”
蕎蕎貼近媽媽悄悄說話。
陶冶對餐桌對麵的兩人說:“我帶孩子去衛生間。”
最後上的餐後甜品祝清禾隻吃了一小口。
漂亮精致的提拉米蘇,非常好吃,傳媒大學周邊的甜品排行前三,可惜方知予也沒怎麼吃。
陶冶要送蕎蕎回幼兒園,先走了。
祝清禾到前台結賬,收銀員說:“剛才和您一起的短發女士已經結過賬了。”
“已經結過了?!”
這頓原本是祝清禾請方知予的飯,變成了陶冶道歉,請她和方知予的飯。
祝清禾提起糕點回學校,方知予說送送她。
她們走出餐廳後,服務員走上餐廳二樓,對靠窗中間一桌的女子說:“婷婷,你看她們那麼久,認識啊?”
是藝術學院的韓婷。
她望向窗外,祝清禾和一個成熟知性的女人在街上漫步。
韓婷收回視線,看擺在餐盤邊的樂譜,話音淡漠:“黑衣服的是祝清禾,不過我們不熟。”
服務員是韓婷的同班同學,在餐廳做兼職。
她知道學校裡的傳聞,好奇地看窗外:“她就是新傳院的小歌星啊,長得好漂亮。”
韓婷但笑不語。
同學見了,說:“但是大學歌手比賽,她肯定比不過你。”
*
到了校門口,方知予說送祝清禾到宿舍樓下。
祝清禾本來要去圖書館,她和室友續了一天的座位,但她看著方知予溫和的目光,應了聲好,走向宿舍的方向。
一路安靜,祝清禾心不在焉。
陶冶為什麼回避話題?
有什麼誤會不能直接告訴她?
是不是方知予有些過去不想讓人知道?
她和方知予對彼此都知之甚少。
她知道方知予是職場精英,方知予知道她是畢業生,她們都喜歡音樂,就這些。
她和方知予之間可以引用陶冶的話——沒什麼。
祝清禾看了眼手裡提的糕點,想到自己居然因為幾塊老婆餅想入非非,腳趾抓緊……
中午人少,宿舍樓很清淨。
祝清禾站在宿舍大門外,對方知予說了再見。
方知予目送她,搖搖手,祝清禾往裡走了幾步,沉澱心底的雜念漂浮起來:陶冶誤會她時戒備的眼神,方知予吃飯時的沉默……方知予祝她生日快樂,哄她吃藥,在酒吧寫下她的歌……
真的,沒什麼嗎?
祝清禾攥緊手,她覺得不是的。
至少她不甘心對方知予知之甚少。
她忽然好想見到方知予,哪怕隻是一個遠去的背影。
祝清禾回頭,陽光湧進大門像金色的畫框,微風吹動樹影,方知予站在畫裡看她。
她幻想了一個背影,方知予給了她一個正麵的笑容。
方知予墨黑的長發如綢緞一般順滑,她明亮的雙瞳映照出祝清禾,眉梢舒展。
祝清禾眼波微顫,沐著陽光走到她麵前。
為什麼還沒走?
是在等到完全看不見背影嗎?
祝清禾對方知予說:“寢室裡沒人,知予姐姐上去坐坐吧。”
“我下午要上班。”
“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