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來說,適配度超過六成,便算是在這一道中有天賦的,會被諸位夫子收進門下著重培養,剩下天賦普通的學子就隻能通過填報州學的課程,獲得夫子指教。
就是殷子覆,他與眾多道派中適配度最高的武道劍術,也才到八成。
而遊信花和衍天占卜之術的適配度竟然達到了九成以上,好似他天生就是為衍道而生。
夫子台上,俞老瞬間挺直背脊,臉上露出意外的驚喜,但隻是須臾,他似乎想到什麼臉上的驚喜又收斂回去,若有所思地打量起無字碑前的學子。
獨修衍道又天賦驚人,眼前的孩子讓他不由聯想到一個人。
諸位夫子都不約而同朝俞老看去,是又羨慕又嫉妒,紛紛拱手向他道賀。
俞老主修便是衍道,現在有這麼一個天賦異稟的新生站在麵前,還隻能修行衍道,彆人連想搶都沒得搶,簡直是個寶貝疙瘩。
他笑嗬嗬地回應諸人,隱在袖口裡的手輕輕摩挲了一下自己的靈書,靈書之上倏忽閃過星圖的光芒。
遊信花很有點機靈勁兒在身上,聽著周遭夫子們所言,當即就快走幾步來到夫子台下,向俞老作揖相拜,“學生久聞俞夫子在讖緯一學造詣高深,心中無限向往,今日若是有幸能拜入夫子門下,此生無憾。”
俞老臉上掛著笑,眉眼之間自帶三分祥和。
在衍道之上能有這樣高的天賦之人,實在難得,他委實欣賞卻又有所顧忌,內心糾結片刻,伸手虛扶她一把,含糊其辭地說道:“快些起來,我是州學夫子,你入了州學就已是入了我門下,算作是我的弟子了,以後有的是機會跟著我學習。”
但州學弟子和親傳弟子到底是不同,俞老既然都這麼說了,就是沒打算現在收下她。
遊信花聽出他的意思,也並不糾纏,站起身後又施一禮,才施施然退出去。
——俞風意早晚會收下他的。
遊信花出來人群外時,那一直站在最外圈的人影已經不在了。
宋青柚預估著耳後罪印顯現的時間,隻看完她那舍友的測試結果,便先行回了舍院。這一回擦除過罪印後,她仔細地將橡皮屑收撿起來,放在桌案上,直到看到它們悉數消失才罷休。
宋青柚每日都會抽出時間來沉入意識,在圖書館空間裡呆上一兩個時辰,翻閱熟悉每一本書。
當然現在的兒童區讀本,她起來很快,幾乎已經將兒童區的書都翻過兩三遍。也試著感悟一些書籍文氣,與文字結契。
不過因為她實在找不到係統的修行章法,每次和文字結契都很短暫,就像是一個臨時契約,隨時都會散夥。
就算是擦除罪印的橡皮擦,每一次她想要召喚,都要運轉行氣與文字重新契合才行。
所以即便是經過無字碑測試,她不適合任何一個道派,宋青柚也打算多報幾門課程,去聽聽理論知識。
要不然她這幾天在醉金閣搞澀圖都白搞了,總得把賺來的錢花出去。
等到酉時正,州學文令上果然有流光閃耀而出,片刻後,文令上懸浮出一篇排列工整的文字。上方列有州學的各位夫子,所屬道派,以及他們授課的經史典籍名錄。
宋青柚很快掃過通篇課程,沒有斟酌太久,很快伸手點上好幾門感興趣的課程,選定後,文字收束回文令內,文令上的光芒消散,背麵浮出她選報成功的課程。
然而成功的隻有三門:衍道占卜課程,道家的符咒,以及體術。再加上所有人必修的行氣訣。
宋青柚聽到窗外遙遙飄來的嚎叫,“為什麼!我就慢了一點而已!”
有另一個聲音歎息道:“我都給你說過課程一出來就先點自己最想報的,剩下的直接全選就是!”
宋青柚對自己搶到的三門課還算滿意,她記下明日正式上課的時辰,上床休息。
第二天一大早,宋青柚在鐘聲中醒來,收拾妥當,興致勃勃地出了門。出門時,她朝對麵廂房看了一眼,對麵房門緊閉,她的舍友似乎昨夜就沒回來過。
宋青柚隻是這麼一想,並沒有深究。她獨自一人反倒還自在些。
快要走到連通對岸的廊橋時,從林中小徑突然圍聚過來五六個人,正好擋在宋青柚前方,看樣子皆是這上汀園的女修,但其中有兩人的文令顏色與她們不同,不是新生。
宋青柚看出她們來者不善,打算繞行,卻都被人擋回去。
其中一人走上前來,矜傲地上下掃視她一眼,說道:“宋師妹請留步,我有事想跟師妹商量一下。”
宋青柚蹙眉看向她,她們的態度看起來可不太像是“商量”這麼簡單,“各位有什麼事可以等我先去聽完早上的課程再說麼?”
“那可不行。”那師姐說道,“宋師妹既然在無字碑中什麼都沒測出來,就實在不是修行的料,你就算去聽了課程也沒多大用處。”
“還不如將你霸占的課程名額,讓給更適合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