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 26 章(2 / 2)

遊信花可憐巴巴道:“沒辦法,我住在這裡,除了這裡我也沒彆的地方可以去。”

宋青柚沉默了片刻,說道:“我沒改主意,我不想殺你。”

遊信花信她說的是真的,所以在突然墜入黑暗中時,她才沒有第一時間動手反抗。雖然他們相處時間不長,但她也能看出來,宋青柚不是那麼搖擺不定的人。

她在河裡的時候,最終沒有殺她,到了這裡,便更沒有理由殺她了。

遊信花坐到籠子裡那根粗壯的橫梁上,高興道:“那太好了,既然如此,柚柚,你可以放我出去了麼?”

但她等來的不是宋青柚的回應,而是一行順著鐵籠遊曳而來的賦字。

鳥籠之外,宋青柚手中浮出熟悉的金色方格,指尖靈活地從方格上跳過,一行小字飛出,順著鳥籠細鐵飛速竄上籠頂,暴漲的文氣激蕩在這個狹小的門廊間。

這是她從河岸到舍院的路上,匆忙結契的文字。也虧得她這段時日天天在圖書館空間裡翻書,對兒童區域的書籍已是了然於心,才能在短時間想出這麼一個囚困她的辦法。

宋青柚在行氣課上已經發現了她身上的古怪,她原本並不是非要探明遊信花的真麵目不可,但是現在,她卻不得不探明了。

遊信花雙手掩在袖擺內,手中扣著自己的靈書竹簡。賦字的文氣在頭頂凝聚,最終嘩啦一下澆到她頭上,如同傾瀉的暴雨。

不帶攻擊性的文氣?

遊信花動作一頓,一行奇怪的小字從她眼前掠過,纏裹上她的身體,沒入皮膚內。

她身上的賦字文氣開始劇烈波動,兩道不同的文氣在她身體表麵上撕扯,將她賦予身體的表象撕開一道裂口。

遊信花的表情霎時一變,她沒想到這道文氣居然能撕開她的賦字偽裝。

她現在想要彌補卻是已經來不及,賦字文氣在她身上迅速潰散,鳥籠裡的人身上突然傳出一陣咯咯的響動,像是骨骼摩擦的聲音透過皮肉傳出來。

遊信花的身量陡然拔高一截,肩膀體格都跟著擴展開。

兩道撕扯的文氣散開,水霧消散後,宋青柚終於看到了這隻新抓住的小鳥的真容。

一個男人,還是個與她有過一麵之緣的男人。

“梅什麼雪。”宋青柚說道,“果然是你。”

一行文字從梅時雪身上抽離,浮現在半空:洗儘鉛華見雪肌,要將真色鬥生枝。

那行字轉眼消融於黑暗,梅時雪身上的偽裝被人強硬扒去,恢複本來麵貌。

衣裙變得不再合身,緊緊地勒在身上,肩膀和腰帶都被撐裂,領口也敞開一大片,露出結實的胸膛,他臉上往下濕漉漉地滴著水,混合著卸掉的妝粉。

他抹一把臉,強調道:“梅時雪。”

宋青柚才不管他到底是有花還是沒雪,心頭一時思緒紛雜。

梅時雪從一開始就知道她身懷天罪印,大概率也在兩人相見的第一眼就認出她了,卻沒有向州學夫子揭穿她。

但宋青柚卻沒覺有多少放心,她不進學堂不踏入修行一途還好,可能就是在民間東躲西藏,過得苦一些。但她現在進了州學,才剛開始接觸到修行入門,這麼大一個把柄捏在彆人手裡,怎麼可能放心?

梅時雪晃了晃右腳,腳腕上的鎖鏈撞擊出叮當碎響,“現在你也知道我的秘密了,我們算是抵平了,你可以放了我麼?”

宋青柚沒有立即應允,“你幫天罪之人隱瞞,不怕被連累遭受天譴嗎?”

梅時雪將自己胸前的衣襟拉了拉,聊勝於無,一本正經道:“天罪之人自有上天給你的罰印,你的懲罰什麼時候來,又如何來,那都是上天說了算。”

他捫心自問片刻,兀自握拳在自己手心敲了一下,篤定道:“我的確沒有揭穿你的打算,這興許是因為,我不是上天安排給你的懲罰。既然不是,上天也沒必要譴責我。”

他竟還是個唯心主義,這一番話有理有據,老天爺都要被他給說服了。

梅時雪側耳聽著外麵動靜,又開始打感情牌,“更何況,我若是怕天譴,當初在鬥獸場的地崖內,就不會隨隨便便認了你這個閨女。”

宋青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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