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同窗怒道:“你怎麼不早拿出來?”
能嗖地一下飛上山,誰還願意哼哧哼哧爬坡,忍受那麼久的蚊蟲叮咬啊?反正觀星閣裡麵肯定是不可能有蟲子的。
梅時雪掩唇道:“師弟這麼凶做什麼?人家不也是才從儲物袋裡翻出來的嘛。”
所有人都朝他看去,此時心中都是同一個想法:我信你個鬼!
那師弟被他含冤帶嗔地一瞪,不自在地撓撓脖子,口氣立即軟下去三分,“遊師姐,這、這個怎麼賣?”
梅時雪笑意盈盈道:“一金一張。”
有人立即道:“這也太貴了!”
梅時雪也不強求,一張一張數著自己的靈字符,“我也是走到這裡才想起來,前幾日跟魏師兄上山觀星時,見到前麵的山道好像被大雨衝塌了,估計還沒來得及整修,所以才想著把私藏的字符拿出來分享給大家。”
這個時候,走到最前方的一行人正好走到山道垮塌處,一聲咒罵遙遙地傳來,“靠!路真的斷了。”
梅時雪數完手裡的字符,“哎,靈符好像不夠分,第一堂觀星課就缺席的話,後麵的觀星占卜怕是都聽不懂了。”
他話音落下,此起彼伏的聲音在山道上響起,“我要我要我要,師姐我要一張!”
殷子覆跳起來想跑過去搶,被宋青柚一把抓住,塞了一張偽獸符給他,“抵你給我的藥丸。”
“這是什麼字符?”殷子覆睜大眼睛。
宋青柚摳門地心頭滴血,啪地一下將偽獸符貼他身上,“用行氣催動。”
殷子覆聽話地運轉行氣,赤色的流光激活了字符上的靈字,靈字賦身,殷子覆整個身形如影子一般融化,倏地化成一隻夜梟。
殷夜梟一雙大眼珠子亮得發光,扇動大翅膀撲騰起來,適應飛行後,興奮地咕咕直叫。
宋青柚:“……你可以說話。”
殷子覆高興道:“我飛起來了!”
宋青柚招呼他,“先彆飛走,找根樹枝上蹲著等我一下,我等會兒叫你,你再飛出來在這裡繞幾圈。”
夜梟聽話地點頭。
另一邊,梅時雪的靈字符比藥丸更快售空,賺得盆滿缽滿,他老早就瞧見宋青柚了,特意留了一張靈字符,快走兩步追上她。
山道上的學子開始跌跌撞撞地適應靈字符,禦風往鵲山頂上飛。
後麵還有沒買到符的學子喊道:“師姐等等,我們還沒買到呢。”
梅時雪擺手,“沒有了。”
沒買到的人頓時哭喪起來。
宋青柚故意放緩腳步等著梅時雪,見他走近,連忙問道:“師姐,你真的沒有靈符了嗎?”
梅時雪揚起眉,小聲道:“還有最後一張,專程給你留著的。”
宋青柚受寵若驚地睜大眼,伸手接過來,“謝謝師姐,稍等片刻,我馬上把錢給你。”
梅時雪大方道:“不用急,心疼自己閨……”
他話沒說完,宋青柚已經揚起手裡靈字符,連帶她自己兜裡存著的偽獸符一起,朝山道前後沒買到符的同窗喊道:“一張靈字符,外加八張偽獸符,兩金一張。”
梅時雪:“……”
宋青柚朝樹杈上喊道:“殷子覆。”
殷子覆從樹枝上撲騰出來,賣力地在宋青柚頭頂打轉,給眾人展示偽獸符的能力,宋青柚滿意地對他揮手道:“你去吧,沿著光道飛,彆迷路了。”
“好的,師姐,那我先行一步。”殷子覆撲騰翅膀,往山頂飛去。
餘下的學子本就因為沒搶到梅時雪的靈字符沮喪,以為自己要缺課了,現在處在半山道上,上不得也下不得,此時見到宋青柚的偽獸符,就算再貴也得咬咬牙買了。
宋青柚拿出來的符籙正夠人數,顯然暗地裡數過。她喜滋滋地裝好一捧金豆,當場就將賒欠梅時雪的一金還給他了。
梅時雪發自內心地誇讚她道:“師妹真是個天生的生意人。”
宋青柚謙遜道:“比不上師姐呢。”
宋青柚說完,在自己身上貼上一張偽獸符,行氣激活,噗地一下變成一隻小麻雀。
麻雀宋青柚:“???”為什麼我是麻雀??
梅時雪噗嗤笑道:“小麻雀,挺可愛的。”
宋青柚自我懷疑了片刻,認命地往上飛。算了,麻雀就麻雀吧,隻要能飛就行。
梅時雪也給自己貼了一張風字符,身姿輕盈地騰空而起,在光蝶搖曳不定的瑩光中,好不容易找到那隻不起眼的小麻雀。
梅時雪:“飛得挺累吧?”
宋青柚不想搭理他。
鵲山山頂,觀星閣。
俞老坐在觀星台前方,看著一隻又一隻落到觀星台上的禽鳥,再看另一頭撞得滿頭包禦風跌跌撞撞衝上平台上的學子,差點維持不住自己夫子的威嚴。
觀星閣乃是一棟回字形建築,觀星台位於正中,為一座圓形高台,台麵上刻有諸天星象,密集的線條排布在石台內,石台內擺放有蒲團。
俞老令眾人依次渡入行氣,星盤中哪處星宿亮起,便代表那是其本命星宿。
宋青柚渡入行氣,星盤中一處星宿亮起,北方七宿之一,危月燕。宋青柚也不大知道這星宿吉不吉利,她和其他人一樣踏上觀星台,坐上蒲團。
宋青柚低頭看向自己身下的星圖軌跡,意識猛然隨著亮起的星圖下墜,眼前驟然一黑。
哇——
嬰兒刺耳的啼哭聲將她吵醒,宋青柚睜開眼看著頭頂暗紅色的床幔,她被嬰兒的哭聲吵得心煩意亂。好一陣後,才反應過來,那刺耳的啼哭來自於她自己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