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柚揚起笑臉,亮晶晶的眼眸中滿是欣喜和自傲,“師尊,事實證明,我是可以修習典籍的。”
這一刻,在司棄眼中,沐浴在細碎陽光中的小姑娘,渾身仿佛都發著光,有著一種難以掩藏的鋒芒意氣。
“我就知道你這丫頭,絕不會甘於平庸。”司棄一臉欣慰,喜滋滋地撫了撫扇柄,為自己慧眼識珠高興不已,“我果然沒看錯人。”
宋青柚拿起勺給司棄杯中添上茶水,司棄美滋滋地端杯喝了,覺得這一杯清茶都格外濃香,他咂摸片刻,終於又想起正事來,用力拉下臉孔,板著臉道:“你能契合靈字為何不告訴我?”
“我現在契約的都是光字這類低階靈字,本想等再厲害些,再告訴師尊的。”宋青柚垂下頭,“師尊,我錯了。”
司棄伸長手臂,捏著折扇在她頭上輕輕一敲,“糊塗,若是早知你能修習靈字,我也可為你指點一二,你師父我在百家道派都有涉獵,比老跟在你屁股後麵那小子還要全能。”
宋青柚一臉崇敬,“不愧是師尊。”
司棄哼一聲,詢問她現在主要修習的派係典籍。
宋青柚當然不可能報上自己圖書館中的書籍,隻是挑了些各門各派的低階典籍,“因為沒測出道派來,所以我把經閣裡每個道派的基礎書籍都看了看。”
“嗯,這也是個辦法。你有這樣的決心和毅力很不錯。”司棄當初會收下宋青柚,除了對她的欣賞,也是想要看看她能不能闖出一條出路來。
如今見著她真的有了進展,司棄很是欣慰,心中因為這次變故而連日來的陰霾都驅散許多。
從朝日居出來,宋青柚才暗暗鬆了口氣。
她心裡明白,司棄沒有對她用什麼測謊的手段,大約是因為他對自己這個徒弟還是有幾分看重的,可宋青柚依然無法向他坦言相告。
就像丹洗縣那位麵攤大娘一樣,她對她和藹友善,是因為她不知道她身有天罪印。司棄對她的幾分看重,想來也不可能抵消這世間門之人對天罪印的固有印象。
像梅時雪那樣隻憑自己感覺行事的奇葩,應該沒那麼多,也不可能那麼幸運總讓她遇上。
這一日,行氣課後,宋青柚沒能躲開殷子覆,看著他那小狗般濕漉漉的可憐眼神,她實在拒絕不了,隻得跟他同行。
俞風意的死讓殷子覆難過了好些日子,整個人都憔悴了一圈,那段時日,宋青柚雖碰見過他幾次,卻因為有意想要疏遠他,並未上前安慰。
直到最近,殷子覆才總算有了些精神,看到宋青柚又會擺著尾巴主動湊上前來了。
因好幾位州學夫子在封卷宴上遇難,還沒有找到接替的人選,學院裡的課程停了大半,學子們隻能自學。
如今越州動蕩不安,其他州都趁亂打起越州的主意,挖牆角都挖到州學內一些天賦不錯的學子身上了。
因此也有一部分學子選擇退出州學,轉而尋求彆的出路。入秋後,州學葉落草黃,人也少了很多,顯得異常蕭條。
殷子覆歎息道:“我也收到幾封信來自其他州州學的邀請函。”
宋青柚好奇地要來看了看,各州送來的信箋大同小異,先是誇讚一番殷子覆卓越的天賦,是一個可造之材。
又分析了一遍越州州學如今不樂觀的形勢,再介紹一遍自己州學雄厚的師資力量。
最後,提到兗朝五大書院來年新春的入學試。兗朝五大書院,每年新春過後,各州州學會向書院舉薦優秀學子,被舉薦的學子入學還要經曆一場書院入學試。
但是以越州州學當前無人教學的情況,莫說籌備入學試,到時候能不能湊夠三位宗師境界的夫子寫推薦信都未可知。
宋青柚問殷子覆是怎樣想的,殷子覆很堅定地道,“我當然要留在這裡了。”
他說完眼巴巴地看向宋青柚,宋青柚失笑道:“像我這樣在無字碑測試中一道都不通的人,可沒人給我送信。”
她話音剛落就收到學官傳訊,叫她去新生堂一趟,有人給她寄送了包裹。
宋青柚盯著文令上的訊息反複確認了很多遍,確實是發給她的。她帶著一頭霧水來到新生堂,取到包裹打開一看,是一個有靈字封印的圓筒,差不多有手臂長。
宋青柚從裡麵倒出一卷畫作來,她解開係帶打開看了一眼,神色驟變,猛地闔上抱進懷裡。
殷子覆一臉純良地問道:“怎麼了,是什麼畫作?”
宋青柚胡亂卷起畫卷塞進圓筒裡,含糊道:“就是普通的秋景圖,我還有點事,就不去膳堂吃飯了,我先走了。”
她不等殷子覆回話,飛快往舍院裡跑。
可惡,一定是春畫坊的老板,該死的,竟然把她構建的春宮圖寄到她的學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