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教會了張青後,劉安隨後拿出了一本書,開始看了起來。
下午!
劉安又是讓張青將說書之地收拾了出來,同時讓其在門口發放木牌!
昨天自己提出了回答問題後,經過一夜的時間,劉安也沒有在想改規矩。
因此,這才有了有專門的人在客棧的門口發放木牌的動作!
半晌後,客棧下麵又是坐滿了人後,手掌一番,醒木出現在手,猛地在桌麵上一敲,隨即開口道:“卻是那武三娘正沒做理會處,忽聽得丈夫叫喚,又喜又惱,心想你這瘋子不知在胡鬨些甚麼,卻到這時才來,隻見他上身扯得破破爛爛,頸中兀自掛著何沅君兒時所用的那塊圍涎,急奔而至,不住的叫道:“娘子,你沒事麼?”
她近十年來從未見丈夫對自己這般關懷,心中甚喜,叫道:“我在這裡。”
武三通撲到跟前,將陸氏夫婦一手一個抱起,叫道:“快跟我來。”
一言甫畢,便騰身而起。
柯鎮惡與武三娘跟隨在後。
武三通東彎西繞,奔行數裡,領著二人到了一座破窯之中。
這是座燒酒壇子的陶窯,倒是極大。
武三娘走進窯洞,見敦儒、修文兩個孩子安好無恙,當即放心,歎了口氣。
武氏兄弟正與程英、陸無雙坐在地下玩石子。
程英與陸無雙見到陸氏夫婦如此模樣,撲在二人身上,又哭又叫。
……
程英抹了抹眼淚,伸手到他胸衣內取出一塊錦帕。手帕是白緞的質地,四角上都繡著一朵紅花。
花紅欲滴,每朵花旁都襯著一張翠綠色的葉子,白緞子已舊得發黃,花葉卻兀自嬌豔可愛,便如真花真葉一般。
陸立鼎道:“阿英,你把手帕縛在頸中,千萬不可解脫,知道麼?”
程英不明他用意,但既是姨父吩咐,當即接了過去,點頭答應。
…
原來這塊紅花綠葉錦帕,是當年李莫愁贈給陸展元的定情之物。
紅花是大理國最著名的曼陀羅花,李莫愁比作自己,“綠”、“陸”音同,綠葉就是比作她心愛的陸郎了,取義於“紅花綠葉,相偎相倚”。
陸展元臨死之時,料知十年之期一屆,莫愁、武三通二人必來生事,自己原有應付之策,不料忽染急病。
兄弟武藝平平,到時定然抵擋不了,無可奈何之中,便將這錦帕交給兄弟,叮囑明白,若是武三通前尋報仇,能避則避,不能避動手自然必輸,卻也不致有性命之憂。
但李莫愁近年來心狠手辣之名播於江湖,遇上了勢必無幸,危急之際將這錦帕纏在頸中,隻盼這女魔頭顧念舊情,或能手下忍得一忍。
…
武三通橫持樹乾,說道:“李姑娘,十年不見,你好啊。”
他從前叫她李姑娘,現下她出了家,他並沒改口,依然舊時稱呼。
這十年來,李莫愁從未聽人叫過自己作“李姑娘”,忽然間聽到這三個字,心中一動,少女時種種溫馨旎旖的風光突然湧向胸頭,但隨即想起,自己本可與意中人一生廝守,那知這世上另外有個何沅君在,竟令自己丟儘臉麵,一世孤單淒涼,想到此處,心中一瞬間湧現的柔情密意,登時儘化為無窮怨毒。
…
說著拂塵一起,往武三通頭頂拂到。
莫瞧她小小一柄拂塵,這一拂下去既快又勁,隻帶得武三通頭上亂發獵獵飛舞。
她知武三通是一燈大師門下高弟,雖然癡癡呆呆,武功卻確有不凡造脂,是以一上來就下殺手。
武三通左手挺舉,樹乾猛地伸出,狂掃過去。
李莫愁見來勢厲害,身子隨風飄出,不等他樹乾之勢使足,隨即飛躍而前,攻向他的門麵。
武三通見她攻入內圈,右手倏起,伸指向她額上點去,這招一陽指點穴去勢雖不甚快,卻是變幻莫測,難閃難擋。
李莫愁一招“倒打金鐘”,身子驟然間已躍出丈許之外。
武三通見她忽來忽往,瞬息之間進退數次,心下暗暗驚佩,當下奮力舞動樹乾,將她逼在丈餘之外。
但隻要稍有空隙,李莫愁立即便如閃電般欺近身來,若非他一陽指厲害,早已不敵,饒是如此,那樹乾畢竟沉重,舞到後來漸感吃力,李莫愁卻越欺越近。
突然間黃影幌動,她竟躍上武三通手中所握栗樹的樹梢,揮動拂塵,淩空下擊。
…
李莫愁曾聽人說起,桃花島郭靖、黃蓉夫婦養有一對大雕,頗通靈性,這時鬥見雙雕分進合擊,對雕兒倒不放在心上,
卻怕雙雕是郭靖夫婦之物,倘若他夫婦就在左近,那可十分棘手。
她閃避數次,拂塵拍的一下,打在雌雕左翼之上,隻痛得它吱吱急鳴,幾根長長的白羽從空中落了下來。
郭芙見雕兒受挫,大叫:“雕兒彆怕,咬這惡女人。”
李莫愁向她一望,見這女孩兒膚似玉雪,眉目如畫,心裡一動:“聽說郭夫人是當世英俠中的美人,不知比我如何?這小娃身難道是她女兒嗎?”
她心念微動,手中稍慢。
武三通見雖有雙雕相助,仍是戰她不下,焦躁起來,猛地力運雙臂,連人帶樹的將她往空中擲去。
李莫愁料想不到他竟會出此怪招,身不由己的給他擲高數丈。隻雕見她飛上,撲動翅膀,上前便啄。
李莫愁若是腳踏平地,雙雕原也奈何她不得,此時她身在半空,無所借力,如何能與飛禽抵敵?
情急之下,揮動拂塵護住頭臉,長袖揮處,三枚冰魄銀針先後急射而出。
兩枚分射雙雕,一枚卻指向武三通胸口。
雙雕急忙振翅高飛,但銀針去得快極,嗤嗤作響,從雄雕腳爪之旁擦過,劃破了爪皮。
…
就在這時,一個衣衫襤褸的少年左手提著一隻公雞,口中唱著俚曲,跳跳躍躍的過來,見窯洞前有人,叫道:“喂,你們到我家裡來乾麼?”
走到李莫愁和郭芙之前,側頭向兩人瞧瞧,笑道:“嘖嘖,大美人兒好美貌,小美人兒也挺秀氣,兩位姑娘是來找我的嗎?
姓楊的可沒有這般美人兒朋友啊。”
臉上賊忒嘻嘻,說話油腔滑調。
郭芙小嘴一扁,怒道:“小叫化,誰來找你了?”
那少年笑道:“你不來找我,怎麼到我家來?”
說著向窯洞一指,敢情這座破窯竟是他的家。
郭芙道:“哼,這樣臟地方,誰愛來了?”
…
那襤褸少年見她傷了武三娘,又擄劫二女,大感不平,耳聽得陸程二女驚呼,當即躍起,往李莫愁身上抱去,叫道:“喂,大美人兒,你到我府上傷人捉人,也不跟主人打個招呼,太不講理,快放下人來。”
李莫愁雙手各抓著一個女孩,沒提防這少年竟會張臂相抱,但覺脅下忽然多了一雙手臂,心中一凜,不知怎的,忽然全身發軟,當即勁透掌心,輕輕一彈,將二女彈開數尺,隨即一把抓住少年後心。
她自十歲以後,從未與男子肌膚相接,活了三十歲,仍是處子之身。
當年與陸展元癡戀苦纏,始終以禮自持。
江湖上有不少漢子見她美貌,不免動情起心,可是隻要神色間稍露邪念,往往立斃於她赤練神掌之下。
那知今日竟會給這少年抱住,她一抓住少年,本欲掌心發力,立時震碎他的心肺,但適才聽他稱讚自己美貌,語出真誠,心下不免有些喜歡,這話若是大男人所說,隻有惹她厭憎,出於這十三四歲少年之口卻又不同,一時心軟,竟然下不了手。
…
這暗器先聲奪人,威不可當,李莫愁大吃一驚,隨手放落少年,縱身過去一看,原來隻是兩顆尋常的小石子,心想:“發這石子之人武功深不可測,我可不是對手,先避他一避再說。”
…
就在此時,破空之聲又至,一粒小石子向她後心直飛而至。
李莫愁回過拂塵,鋼柄揮出,剛好打中石子,猛地虎口一痛,掌心發熱,全身不由自主的劇震。這麼小小一顆石子竟有如許勁力,發石之人的武功可想而知。
她再也不敢逗留,隨手提起陸無雙,展開輕功提縱術,猶如疾風掠地,轉瞬間奔了個無影無蹤。”
劉安說道這裡後,看了看眾人的表情,隨即將手中的醒木一敲,開口道:“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