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顆杏仁 他要殺我暖刀(1 / 2)

瘋狗逐月 北島樹枝 5830 字 3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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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雲晦澀,積水空明。

花燭閃爍著豆大的火光,隔著紅蓋頭望去倒比一窗之隔那天上的星星要透亮上許多。

紅蓋頭下的少女明眸皓齒,眉若遠山。還是今日特殊,這才仔細上了一層胭脂,也僅僅是在原先的柔和裡平添一分嬌豔。

窗上的大紅喜字險些淹沒在根根紅綢緞裡,偌大的寢殿每處角落都被大婚的喜色包裹,不久前悠長的典樂還縈繞在耳畔,殿內卻空蕩蕩的,唯她一人獨坐婚床。

她在等人。

與其說在等人,不如說在等死。

那層脂粉下隱藏的是眼下一圈明顯的烏黑。

不為其他,隻為這場大婚最終的合巹禮,她愁得一連多日都不曾安睡。

東宮大婚,普天同慶的大喜日子。

若成親的不是她,不知這些天她該有多自在。可偏偏這普天同慶,慶的是她……和那個死閻王。

當朝太子,傅沉硯。

想到這人,少女隆重婚服下蜷著的手攥了攥,發白的指尖最終無力鬆開,滿手冰涼。

無人不知,太子殿下殘暴嗜血,沙場上對敵寇從不手軟,對本國罪臣更是毫不心慈。

傳聞睡夢中也要枕著他那把寶刀青雲,若發了噩夢醒了就要將夢中惹惱他之人斬首。

溫泠月:說殺就殺。

時下她悄悄將頭上的紅紗掀起一角,透過縫隙探查外麵的情況,也細數著時辰。

按理說外頭再如何他也該進來完禮才是,眼下良辰已誤,可倘若再晚一刻鐘就太說不過去了。

溫泠月並非懼怕良辰耽誤,隻是那頂的鳳冠實在太沉。

瞧著光鮮,鑲嵌一百零八顆東珠的金冠恨不得把她脖子壓斷才顯得高貴無比。

待她思襯著觸上鳳冠時,門外忽地傳來腳步聲,她變了變神色,火急火燎地擺正金冠,卻實在顧不得紅紗的儀態。

寢殿正門被推開,來人身上一股清淡酒香,她隻能在蓋頭下未掩的陰影裡看見他大紅婚服一角。

頭頂倏然一個淺淡地極儘厭煩的淡聲。

分明隻一個字音,卻嚇得她雙眸緊閉,雙肩害怕的微微顫抖,隻慶幸這一切都被紅紗掩去,才沒在傅沉硯麵前顯得如此膽怯。

可下一秒,視線重歸清明,亮眼的紅燭闖入眸子中,她的遮羞紅紗被他毫不留情地掀開大半。

隨之映入眼簾的還有那人漠然疏離的眉眼。

這一眼叫她呼吸一窒,早聽聞太子雖瘋癲卻實在俊朗。麵如冠玉,目似朗星,一身緋紅喜服更襯其矜貴。

唯一與大喜不和的是他臉上尋不出一分喜悅,不耐和厭惡浸透他眼底,方才在人前舉杯有禮的模樣全是偽裝!

而在看清他麵容的一刹那,溫泠月並非震驚於男人的英姿,而是……她完蛋了。

她第一次見這男人時,就親了他。

不是話本子裡什麼青梅竹馬年少心動,也不是什麼懵懂孩童初嘗禁.果。

而是她……酒.後.亂.為。

這件事要往前數幾日。

不多不少,十日。

*

溫泠月自詡平生乖巧循禮,做過唯一叛逆的事就是十七歲生辰後的一大早,在友人左耳進右耳出的勸說下,跟著她跑進花樓裡一不小心把自己喝得爛醉。

友人:“小月兒,我跟你講個大新鮮事!據說皇帝陛下有意為東宮那位謀個太子妃,雖不知傳言是真是假,但想想就可怖。”

微醺的溫泠月:“嗯。”

友人自顧自道:“誰人不知那太子不近女色?怎就突然想婚娶了,也不知哪家姑娘那樣倒黴,若是被他娶了去,這輩子豈不是完了!”

搖搖晃晃的溫泠月:“哦。”

滔滔不絕的友人:“幸好我早已與徐家哥哥有婚約,小月兒你先前說的那個……小月兒!你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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