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顆杏仁 你踩到泥了……(1 / 2)

瘋狗逐月 北島樹枝 6626 字 3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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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空難得的撥雲見日。

抬眼過去卻好像隻是一場大雨前殘餘的晴朗,藏匿的烏雲依舊高懸。

“娘娘,當心些,可莫要再昏睡了。”南玉小心攙扶著天剛亮便被從床上叫醒,現下還是昏昏欲睡上下眼皮磕碰懵懂的溫泠月,叮囑道。

溫泠月睡意朦朧,“為什麼要一大早就……”

“皇後娘娘千歲宴豈能耽擱?更何況您如今可不是單純赴宴的普通官家貴女了,娘娘。”

南玉手忙腳亂拎起險些被溫泠月踩去的裙角,又抓緊她挎著的那隻並不結實的木匣子。

“可主宴不是在晚上嗎?”

南玉道:“貴客晚些去自然無妨,可您與殿下當早早服侍在皇後娘娘身邊才是。”

她疑惑:“傅沉硯呢?”

那個總愛在人前維護他們之間虛假關係的死閻王,今天怎麼不主動與她共乘了?

南玉:“殿下有旁的事,嵇白特意來交待過請娘娘自行先去,殿下忙完自會去尋您。”

“那他最好彆來。”

溫泠月混混沌沌嘟囔道。

一腳踏上馬車,似乎覺得這一身裝服過於繁複,她拾撿了好一會才將所有巾帶悉數歸攏,沒人跟她說太子妃要穿這麼難穿的東西。

清晨光是穿這件裙子都花了至少半個時辰,險些站著睡過去了。

有些疲累地將挎著的那隻不明所以的木匣子往身旁一扔,馬車軲轆緩緩轉動,窗外清晨喧鬨,已有攤販蒸上熱氣騰騰的包子,鮮嫩的豆花從鍋中撇出,香味幽幽飄向她富麗的馬車。

“南玉,宮裡會備早膳嗎?”她揉揉空空的肚子,眼神直勾勾盯著不遠處端著豆腐花的姑娘。

“有,但不是給您的。”南玉直言。

“那個……”她視線粘在那碗豆腐花上,忍不住連連吞咽好幾口。

直到捧上那一碗熱騰騰的豆腐花,她才徹底安靜下來。

南玉長舒一口氣,“其實,那隻木匣子裡是奴婢給您盛的糕餅,當早膳來著。”

溫泠月輕輕吹涼匙中乳白色的豆花,口齒不清道:“罷了罷了,一會車穩些你們就分了去,你們也沒用早膳吧。”

南玉勾唇笑笑,空空如也的肚子的確如溫泠月所說。

豆腐花燙嘴,初冬的寒涼淹沒在碗口氤氳的熱氣裡。

剛舀起的一勺豆腐花在半空中被馬車的急停震落,她不禁疑惑地向窗外看了一眼。

“娘娘恕罪!是屬下眼瞎,適才沒看清前方有泥沼,咱們車輪現在陷進去拔、拔不出來了。”

大抵是個不太熟練的小馬夫,顫顫巍巍跪在泥沼邊上不敢抬頭看她。

溫泠月皺皺眉,這幾條近宮道人煙稀少,瞧著車短時間內也的確挪不動半步。

“再試試,不急不急。”

葉隨風動,不知是推車帶來的風還是從何處疾來的呼嘯聲,隨風一同傳來的還有一句話:“好巧,竟在此處遇見溫姑娘。”

粗糲的男聲在寂靜中格格不入,尾音上揚昭示著這位毫不客氣的闖入者身份。

溫泠月捧著豆花無處安放,被突如其來的馬車吸引。

來人銀線編織的手套露出微微發紅的手指,撩開布簾儼然是那位尊貴的使者,扶岐。

溫泠月冷冷一瞥,視線懶得落在他身上分毫,沒好氣地轉過頭盯著自己沒有挪動分毫的車輪。

“哼。”

她可沒忘,那天在楓池彆院這個被以高規格對待的男人是如何暗中作梗施加春.藥的,要說沒有預謀隻是意外,她才不信。

扶岐深邃的眸子定了定,依然是熟悉的銀黑大袍,嚴實遮住身體卻不失異域的尊貴,銀亮的半臉麵具將之襯得更加冷酷。

“在下應當先給娘娘賠罪,那日是我的疏忽,竟未料到那東西誤入宴席,聽聞娘娘宴後生了場病,不知現在身子可有好些?”

冠冕堂皇!他知道的這麼清楚,怎麼好意思來跟她搭話,竟然還提到那種東西。

溫泠月更加不想理他,在戲台下的好感全部敗光,她聽得出,扶岐何嘗不知春.藥始末,難道是早有預謀?

捧著瓷碗的手不禁又緊了緊,想起那努力想要忘記的一夜,鐵了心不想搭理他。

扶岐笑不達眼底,麵具遮住他的情緒,揚聲看向她那窘迫的馬車,“娘娘不悅是應當的,這輪似乎越陷越深,隻怕耽擱入宮的時辰。”

捧著豆腐花卻再也沒有心情吃,溫泠月拖著那身華服站在路上的確不太合適。

他依舊恭敬:“恰好扶岐也要入宮覲見,不若與在下同乘,權當給娘娘賠罪了。”

姑娘眉目不曾動容,麵上的煩躁不加掩飾,她向來是個藏不住情緒的人,“不必了,此處離宮中也不遠,大不了走過去也……”

話音落不下來,她當即意識到自己的裙子似乎無法支撐她走完這條街。

而這裡距離皇宮,大約還有六條街。

溫泠月氣得臉頰微紅,回身低聲道:“不勞使者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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