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顆杏仁(1 / 2)

瘋狗逐月 北島樹枝 7266 字 3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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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泠月當即頓住,反應了半天才回過神。

“阿娘該不會又……”她結結巴巴有些遲疑地看向兩個沉默的哥哥。

氣氛略有尷尬,誰知率先打破寂靜的是傅沉硯。

卻見他低低笑了起來,後隱藏起笑意。

“沒事便好,沒想到,阿泠和嶽母這樣相像。”

她一聽,臉騰地漫上緋紅,故意不去看傅沉硯,也知他定是那調笑的模樣。

直到爹爹甩甩手,她的擔憂才真正作罷。

“泠泠在家隨性慣了,這幾個月啊,總是怕泠泠在東宮不習慣。如今親眼所見,我與她阿娘也算放心了。”溫相那樣子幾乎就差當場對著比他高半個頭的傅沉硯猛拍幾下肩膀。

溫泠月覺得有哪裡不對勁,今日的傅沉硯不是那個他一樣,可又不明白緣由,故而現下也提心吊膽的,生怕他說些什麼叫她爹為她擔心。

沒成想,傅沉硯揚起一個大大的笑,看向溫泠月時眸中的欣喜不比溫相少。

“我們阿泠是世上最乖巧的姑娘。”他笑道。

溫家二子心下吃驚,他們素來所見的傅沉硯似乎從不曾笑過,若泠兒說成親非本意,那麼殿下又怎麼可能這麼開心?

奇怪。

出閣女兒到底不便停留太久,剛好那素來與她爹不對付的裴左相得了個閒,趁機過來嗆聲,溫泠月不大喜歡這老伯卻又不知如何開口。

“太子殿下,裴某……“

“阿泠,你手又涼了,孤去陪你添衣。”

被無視的裴弘方抬起的手尷尬地頓在半空,輕咳一聲又從容落下。

早知這傅沉硯不討人喜的性子,若他不是皇太子,隻是個普通的皇子,他也沒必要上趕著去巴結。

晚晚也是不中用,連一個男人都搞不定,半生的操勞最終還是敗給溫令那老家夥。

左相裴弘瞧他總沾沾自喜的樣子就煩。

倏然,他身後傳來粗糲的低聲,裴弘氣惱地望去,方提及的人正抿唇嘲笑他,蓄著的胡子莫名顯得詼諧。

這陣笑也令溫泠月停下來疑惑回頭,連帶著傅沉硯也回望來。

“方才,裴伯伯是不是對你說話了?”她問身旁的傅沉硯。

對方搖搖頭,一臉迷茫,坦然:“不曾啊。”

溫令笑得更狂放,衝著臉一陣青一陣白的裴弘毫不客氣道:“裴大人你也真是,最近朝中無事,瞧你,憋悶的都愛自說自話了。”

溫泠月這才撓撓頭,不再關心那處嘈雜。

正好有個理由撤身,不然那裴伯又該明裡暗裡提裴晚那丫頭與她比較了。

她也不知有什麼好比的,她和裴晚什麼時候關係那樣好了?

其實溫泠月小時候不是沒有過想和裴晚玩的念頭,甚至她主動了三次,可都是熱臉貼冷屁股,還次次都要被拒絕後數落一通。

那時候她爹官場得意,裴伯新官上任曾來拜訪她爹爹,裴公那小獨女自然總會一道而來。

記得那時候裴晚性子就冷淡,梳著精致發髻的女孩頭顱總是高高昂起。

但起初,溫泠月很喜歡她。

她沒見過長得這樣標致的姑娘,與阿頌的英氣不同,那句話如何說的?似是從畫卷裡走出的美人幼時一樣。

可第一次見麵裴晚就打掉了她送給她的織布手偶。

那不算什麼。

第二次、第三次見麵,溫泠月總是鍥而不舍地邀她一同玩新得的玩意兒,雖然每一次都被生生拒絕也都沒關係。

因為她知道,雖然裴晚每一次打掉她手裡玩物時都很凶,但在每一回出手前,眼睛裡都會猶豫,似乎還有些落寞。

甚至第一次,她其實是想和她玩的吧。

溫泠月不知她為什麼本來想接受,最終還是拒絕自己。但若非裴晚本意,她自然也懶得計較,下一回還是繼續邀她。

直到某一次,她去同她打招呼的路上,聽見她與彆家孩子說她爹爹的壞話,她聽得真切,聲質分明就是裴晚不錯。

她可以不和自己玩,但憑什麼說她爹?

自那以後,她們的關係格外順理成章。

見麵少了,偶然幾次見麵溫泠月也都無視了過去,到現在她們都維持著微妙的關係,一直到不久前她嫁入東宮。

思緒被手中陡然襲來的力道喚回,適才還冰涼的指尖被溫熱圍攏,掌心恰到好處的包裹令她詫異。

循著他的指向上,猝不及防撞入那個純粹清澈的眉眼。

分明是一個人,眼神竟能有那樣大的差彆嗎?

她看不懂他。

“可以了殿下,現下無人,也不必再做戲了。”她忽然想起,自己應當還是生氣的,便欲將手從他的包裹裡抽出,卻反被扣住。

“阿泠,怎麼是做戲?你的手真的很冷。”

男人整日的笑靨難得浮現一絲為難。

傅沉硯這話說的沒錯,她極畏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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