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薑與吳海潮兩人加快腳步追了上來,大腦袋憨憨地道:“大當家的累不累,要不然咱們歇會再走?”
“不用,”夏薑示意他開拔,邊走邊道:“城裡還有多少人馬?”
大腦袋算了算:“還有二三十餘人,既有胡佳的死忠,也有徐大當家的手下,他們大概還不知道寨中的變故,即便知道了想要回山寨的不知還有多少?”徐開龍一死,對於有野心的年輕人的約束便蕩然無存,究竟還有多少人願意乾那麵朝黃土背朝天的活計,大腦袋實在沒有太多信心。
夏薑對這件事倒是看得開:“眼下正是用人之際,隻要有一人願意回去也是好的,你不可急躁,也不要硬勸,畢竟人各有誌。尤其不能產生衝突,若是觸怒了對方,再像昨晚鬨一出,就憑寨子裡剩下的老幼病殘可攔不住。”
大腦袋苦澀地道:“我懂了,大當家。”
夏薑看了他一眼,這人性格憨厚,心腸也不壞,見他黯然神傷不由安慰道:“進城之後咱們分頭行動,你抽個時間來東壁堂找我,我那裡還有些積蓄,統統置換成糧食,先將眼前的難關渡過去。”
大腦袋忽地停下了腳步,夏薑和吳海潮不由自主地隨之停下,大腦袋忽地轉過身跪在地上,眼淚在眼眶中打轉,一個頭磕在地上:“大當家,大腦袋是個粗人,不知該用什麼方式感激您,給您磕個頭吧。”
夏薑吃了一驚,連忙上前將人攙起,大腦袋抹了一把淚:“今後隻要是大當家吩咐的,大腦袋無有不從。”
吳海潮在後嘿嘿笑道:“這家夥,表衷心夠快的,我以為朝天寨中都是鐵骨錚錚的漢子呢。”
“要你管!”大腦袋將眼一瞪,夏薑氣得剜了他一眼,吳海潮咧咧嘴不做聲了。
夏薑道:“大腦袋,你究竟叫什麼名字?”
“張淮。”大腦袋道:“當年我爹娘上山時那位瞎子先生也在山上,名字是他取的。”
夏薑點點頭:“你願意我叫你大腦袋還是張淮。”
大腦袋從來沒聽過彆人問過這樣的問題,他想了想,心間忽地一熱,爾後道:“叫大腦袋吧,這樣更親切。”
“好,大腦袋,”夏薑鄭重其事地道:“我不是你們的大當家,在外絕不可這樣叫我。我隻是感念徐當家的恩情,幫助各位渡過難關,待日後風波過去,定然還是要將這當家之位還回去的,你明白嗎?”
大腦袋眼中是夏薑超凡脫俗的麵容,耳中聽到的是她溫婉沉穩的低語,將頭點得如同小雞啄米:“明白了。”話一出口他才反應過來,神情不禁黯淡了下來。
吳海潮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大腦袋惱火地看了他一眼,黝黑的臉上竟然有些發熱。
夏薑繞過他向山下走去:“快些吧,城門要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