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到此處,忽聽門內傳來夏薑急促的呼聲:“快來人!”
門外眾人同時一驚,王廣和轉身便跑門內跑去,董心五一瞪眼:“乾什麼!”
穀雨與段西峰硬生生收住腳步,穀雨顫聲道:“師傅,讓我...”
董心五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都給我站住了,哪個不從我一定要他好看!”他說的疾言厲色,那股陰沉和凶狠是兩人從所未見的。
值房內的吳海潮如一隻剛被打撈上岸的魚瘋狂地上下翻騰,口中嗬嗬作響,穢物不斷從他嘴中湧出,梁岩壓著他的腿,夏薑抱著他的頭,吳海潮力氣大得兩人也彈壓不住,王廣和一個箭步竄到了床上,騎在吳海潮的胸前,而後者則兩眼翻白,身體奮力翻騰,臉色憋得通紅,王廣和一把掐住他的下巴,手指伸到他嘴中將殘留的穢物掏出,避免他被自己的嘔吐物憋死。
梁岩眼見吳海潮的慘狀,隻嚇得兩眼淚流,無助地看向董心五:“董捕頭...”
董心五雙拳緊攥,太陽穴青筋暴起,牙關緊咬強行壓抑著心頭的恐慌。
不知過了過久,吳海潮的動靜小了,王廣和從他身上翻身而下,疲憊地抹了一把頭上的汗漬,他的歲數不比廖師爺小多少,這麼一番折騰也讓他筋疲力儘。夏薑鬆開手將他輕輕攙住,扶到床邊坐了。
王廣和喘了口氣伸出手指扣在吳海潮腕間,驚喜地察覺到一絲微弱的脈動。
夏薑從吳海潮的嘴邊將穢物撥到手上,她臉色變了變,湊到王廣和麵前:“大師兄,你看。”
她攤開手掌,王廣和湊近了細看,隻見那穢物之中隱隱夾雜血絲,血液濃稠夾雜黑色和淡黃色的汁液,王廣和臉色沉了下來:“傷到了臟器。”
夏薑沉重地道:“看起來這味藥雖然奏效,但比例火候都不對路。”
“隻能說方向對,甚至連藥材也不能十分確定,”王廣和歎了口氣:“郎中用藥向來遵從君臣佐使,講究的是‘方之有解,始於成無己‘,君臣有序,相與宣攝,如此才能救命、治病、養性。這蠱毒來得急,老師的教誨全然拋到了腦後,終是定力不夠啊,這孩子身體恐怕已造成不可回轉的影響,”他定了定神:“現在最重要的便是儘快摸清孰為君臣,用藥配比。”
夏薑為難道:“可即使我們配了出來也不能在患者身上試驗,不了解實際醫治效果,又能如何驗證療效呢?”
梁岩霍地站起:“讓我來。”
董心五看了他一眼:“不成,小彤尚在昏迷,若是連你也出事,我怎麼跟你死去的父母交待?”
他看向王廣和,王廣和明白他的意思,輕輕搖了搖頭:“你歲數大了,身體經不起折騰,一味藥劑可能就要了你的命。”
“我來吧!”門外忽然傳來一聲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