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蠱毒已然肆虐,為何鄒念文還要更多的試煉對象?
穀雨默默琢磨著,靠在門口的牆邊,捕快正翻騰著床上的被褥,檢查是否有遺漏的線索,枕頭也被揭開,枕下露出一截短短的枯枝,看似雜草一般,捕快嘴裡嘟囔了一句撿了起來便要向地上扔去。
穀雨眼疾手快,一把將他腕子叼住,捕快嚇了一跳,穀雨已將那枯枝捏在自己手中,見其表麵紅棕色或紅褐色,凹凸不平,瞧著其貌不揚。皮部有類圓形的異型維管束作環狀排列,形成“雲錦花紋”。他湊到鼻端聞了聞,隻聞到一股微苦而甘澀的味道,正是先前他在正房中聞到的。
“這是什麼?”高強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了穀雨身後。
穀雨將那枯枝收在懷中:“也不知道算不算線索,帶回去讓夏郎中看看,興許有什麼發現。”
十王府,一輛馬車緩緩駛來,門口把守的兵丁如臨大敵,正要上前盤問,卻見轎簾一挑,露出了朱常洛的腦袋,兵丁前指的長戟攸地收了回來,順勢拜倒在地:“殿下安好。”
朱常洛的臉色緊張:“開門開門,外麵嚇死個人,還是府中最為安全。”他擺了擺手,腦袋縮了回去。
兵丁從地上爬起來,轉身吩咐道:“愣著作甚,還不開門讓殿下進去。”手下連忙從地上爬起來,中門大開將朱常洛迎了進去。
偌大的十王府中在此居住的皇子不算多,卻也不算少,每個人擁有一套完整的院落,行走往來寬敞開闊,甚至在東北角還有個用於娛樂休憩的廣場。車輪在青石板上軲轆軲轆碾過,隨即進了院子,朱常洛緩緩撩開轎簾走了出來,伴當早已先一步跪在馬車旁:“主子,您可算回來了,這街上兵荒馬亂的,您又去了這老半天,可嚇死奴才了。”
朱常洛踩著他瘦削的後背落了地,心有餘悸地道:“隻聽說街上出了亂子,未曾想竟亂到如此地步,每條街上都有哭天搶地的百姓,這一場浩劫奪走了無數人的生命,”說著自嘲道:“可憐我手無縛雞之力,若非如此興許還能上街幫幫忙。”
伴當從地上爬起來,攙著他的胳膊:“主子,您就彆瞎湊熱鬨了,出了事自然有官府的人處理,咱們不給人添亂便是正理。”
說著話忽然自遠處傳來一陣陣呐喊聲、歡笑聲,朱常洛皺了皺眉循著聲音向東北角望去,伴當從旁解釋道:“是三皇子幾個在府中待得無聊,約在一起打馬球,您要不要去看看?”
朱常洛想也不想,背負雙手向門口走去:“平素裡我那幾個弟弟各玩各的,少有聚在一起的時間,如今卻是難得的機會。”
廣場上塵土飛揚,八名騎士高坐於駿馬之上,呈兩廂對抗之勢,球狀小如拳在馬腿之間穿梭,八名騎士身著短襟小衣手持球伏競相追趕,頻頻揮杆打得你來我往好不熱鬨。其中一名騎士胯下駿馬颯遝奔馳,從馬群中搶出,球伏連連擺動,將那馬球撥打如飛,眼見便要到球門處,對方一名騎士搶出,將馬身橫在球門前,那騎士絲毫不懼,長臂一揮,那馬球如長了眼睛一般自對方馬腹下穿過,如一枚炮彈般徑直鑽入了球網。
“好球!”朱常洛振臂高呼,那騎士在臉上抹了把汗,聽得場外的喝彩循聲望來,卻是三皇子朱常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