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豆豆悻悻地住了口,眼睛望向門外,三輛馬車已被錦衣衛接管,正徐徐向院外走去,方林拍了拍他的肩頭:“此事非是灑家不願,隻要你能說得動陛下,這庫房之中的所有藥材予取予求。”
說服陛下?田豆豆幾乎在這個念頭剛生出的時候便打消了。
他將方林的手撥開:“走了。”
方林愣愣地抬著手:“臭小子,脾氣還是這麼臭。不喝口水再走啊?”
田豆豆頭也不回地道:“不喝!”
宋左向方林拱了拱手,匆匆追了上去,一路之上田豆豆始終不發一言,宋左偷眼觀瞧,隻見田豆豆神情鬱鬱,看上去有些不甘心,他輕聲道:“宋伯伯有句話說給你聽。”
田豆豆低聲道:“您說。”
宋左道:“我知道你的心思,但在禦藥房討藥,此舉不可取,即便你與陛下關係再親近,覬覦皇家之物,難免會授人口實。”他壓低了聲音,語重心長地道:“彆看這太醫院不大,但水深得很,後宮的人,皇子的人,分也分不清楚,若被人聽了去還有你的好?”
田豆豆撓了撓頭,誠懇地道:“是我心急了,宋伯伯教訓的是。”
宋左歎了一口氣:“我理解你的心情,隻要去大街上走一遭,都會生出你這樣的想法。”
田豆豆壓低了聲音:“您實話告訴我,這場疫病究竟還有多久才能過去?”
宋左一怔,他看向田豆豆,而後者則毫不避諱地看著他,宋左不動聲色地道:“想必你已知道這疫病的起因?”
田豆豆點了點頭:“有人刻意為之,順天府已經派人前往有司知會,最先感染的病人就是在公廨中發現的,聽說有人劫持了兩名公差,設法令其染病,順天府任忠賢膽小怕事不肯作為這才導致疫病擴散。”
宋左道:“那根本不是什麼疫病。”
田豆豆一怔,宋左沉聲道:“太醫院有一位陳姓禦醫,出身東壁堂,門中師兄曾與他講過雲貴一帶的蠱毒,中毒者的症狀與今日百姓之症狀十分相似,因他說法太過詭異,太醫院並沒有采信,但陳禦醫為人謹慎,從不打誑語,我心中多少是信他的。”
田豆豆半張著嘴,顯然也被這設想驚呆了,宋左道:“即使說疫病,已將百姓嚇得不輕,若是蠱毒之說流傳出去,恐怕百姓再也難以承受。”
田豆豆艱難地道:“難道彆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宋左搖了搖頭:“太醫院以及京城中有名的醫館皆有醫者苦思破解之法,直到現在也未找到。”說到此處不由看向田豆豆,擔憂地道:“如今京城亂成這樣,難道便沒有衙門出麵管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