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令人失望的是並沒有查到何首烏的進出記錄,穀雨蹙起了眉頭,耿槐小心觀察著他的神色:“不知官爺想要查些什麼,小的或許可以幫忙。”
穀雨邊看邊道:“順天府奉命追查一夥盜賊,了解到那匪首曾購得生首烏及製首烏,因這兩樣藥材名貴稀少,而太醫院儲存最為豐富,所以想查查究竟有哪些人來取過何首烏,或許順藤摸瓜能查到些有用線索。”
耿槐兩手一拍:“嗨,您倒是早說,名貴藥材與常規藥材從來都是分開造冊的,您想要找的並不在這些名冊中。”
“哦?”穀雨也覺得有些懊惱:“是我沒有說清楚,勞駕您幫我一並拿來。”
耿槐道:“名冊放在隔壁房中,您稍等片刻,小的去去就來。”一溜煙出了門口。
穀雨將手中的名冊放在桌上,又將油燈的玻璃罩取下挑了挑燈芯,室內頓時為之一亮。他一邊活動著脖頸一邊等待著,不多時耳後腳步聲響起,耿槐抱著一摞名冊走了進來放在桌前,笑道:“雖然比方才薄了許多,但也需要花些時間。”
“無妨。”穀雨走到桌前抄起名冊,湊到燈前翻查著。
耿槐悄悄走到他背後,右手從腰間掏出一把尖利匕首,目光中殺氣迸現,右腕一揮直直向穀雨後腦襲來!
穀雨耳聽得身後惡風不善,慌忙側身躲閃,刀刃擦著他的肩頭而過,疼痛一瞬間席卷他的全身,眼見耿槐麵目凶橫,一刀走空之後緊接著又是一刀!
值房中本就狹窄,穀雨腰挎長刀,即便抽出來也無法施展,事發突然藏在靴子裡的短刃則根本來不及取出,寒光閃爍之中穀雨一雙肉掌隻得叼向耿槐的腕子,哪知耿槐匕首橫劃,變削為刺,穀雨悶哼一聲,掌心被鋒利的刀刃徑直穿過,這耿槐竟然是會武的!
他獰笑一聲,匕首再次刺向穀雨,這次取的卻是他的胸口!
正在生死攸關之際,門口人影一閃,飛起一腳直踹向耿槐,耿槐不及閃避被踹了個結實,身體向旁飛出撞在桌子上,發出嘭的一聲巨響。
穀雨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凝神看去,卻見那人身形高大朗眉星目,隻是皮膚略黑了些,見穀雨向他望去,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小白牙,不是田豆豆還是哪個?
穀雨瞪大了眼睛:“是你?”
那邊廂耿槐忽地奮力爬起,衝到牆角將一個老舊的五鬥櫃推翻,一個三尺見方的洞口漏了出來,他矮下身子鑽了出去,這裡已是太醫院的後牆,四周雜草叢生空無一人,他心中一喜,忽地感到腳脖子一緊已被人抓在手中。
田豆豆猛地向後一拽將他拖了回來,狠狠地向地上摜去,耿槐發出一聲淒厲的叫聲!
田豆豆走到那洞口向外瞧了瞧,將那五鬥櫃扶正擋在洞口前,走上前用腳尖將耿槐翻到仰麵朝天,此時的耿槐滿麵痛楚,身形因疼痛而佝僂著,口中呻吟不止。他撇了撇嘴,回身看向穀雨:“臭小子,果真是你,方才我還以為自己看花了眼。說說吧,怎麼混入的太醫院,這廝為何又要取你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