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雨好奇地上前查看,隻見包袱中滿滿當當地儘是上好的藥材,他詫異地抬起頭:“這,這是...?”
田豆豆道:“與其交給屍位素餐的太醫,還不如儘數交給有擔當的醫館,無論研製解藥亦或者發放給老百姓,都好過在暗無天日的庫房中腐爛,你說是不是?”
穀雨用力地點了點頭:“不若交給東壁堂的郎中,他們是我見過醫術與德行兼備的醫者。”
田豆豆一怔:“你可知道我與東壁堂的關係?”
聽他話音似乎與東壁堂關係匪淺,穀雨一愣,田豆豆在包袱上拍了拍:“就交給東壁堂,我放心,這事你來辦。”
“我?”穀雨傻眼了,田豆豆道:“這些珍貴藥材是從太醫院流出的,若被人查到,我還要不要活命了。”
他說的理所應當,穀雨好半天回過神,氣急敗壞地道:“那你讓我去?”
田豆豆站起身來:“天色已晚,回去睡覺去,這藥材你想送便送,不想送便丟進陰溝。”
穀雨想了想,還是將包袱背在背上轉身走去,田豆豆卻叫住了他:“穀雨,那趙先生多年前由皇長子朱常洛身邊的伴讀王公公引薦給方林,雖然不知道兩人今日是何關係,更不知蠱毒一案是否與殿下有關係,但你若想追查下去,勢必會打擾到他,此事你可想清楚了?”
穀雨回過身,這一次他想了很久,恐懼與衝動輪流占據上風,背上的包袱愈發沉重,他用力向上頂了頂:“無論如何我得救人。”
“難道你不怕?”
“怕,”穀雨呲牙一笑:“但彆忘了,我要成為天下第一捕快,若是見到困難便調轉船頭,那永遠也不會成為我想成為的人,您說是也不是?”
田豆豆哈哈大笑:“個不高,膽兒挺大,”他收斂起笑容,在衝天的火光中向穀雨拱了拱:“你是英雄,田某人服你。望你此去逢凶化吉,心願順遂。”
十王府中的花廳中觥籌交錯,杯盤摞疊一片狼藉。晚宴已經進入到了尾聲,皇子們開懷暢飲酩酊大醉,紛紛向朱常洛告辭離去,朱常洵坐在他旁邊,他今日也喝了不少,朱常洛此人一直鬱鬱寡歡,臉皮總是繃著,行為舉止也在儘量模仿老成,明眼人都看得出他的意思,那是已經將自己當做儲君看了。隻是一個好端端的年輕人身上總是流露出暮氣,這感覺隻會讓彆人更加遠離。
沒想到今日宴席之上朱常洛放下身段,與各兄弟交談甚歡,皇子們都還未成年,漸漸放下心防,一桌酒宴吃得有聲有色賓主儘歡。朱常洵醉眼朦朧,在朱常洛肩上狠狠拍了一記:“像這樣多好,既不裝腔也不拿調,哥幾個也能好好親近你這位大哥。”
王公公站在朱常洛的背後,身材高大麵白無須,他一直冷冷地注視著朱常洵,見他動作無狀,眼神立馬變了,上前一步便要製止,朱常洛向後揮了揮手順勢抓住朱常洵的手:“你說的是,哥哥往後會注意的...”
話音未落,朱常洵忽然俯下身子發出劇烈的咳嗽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