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薑怔住了,硬生生收住腳步,小彤道:“會傳染你的,”她直視著夏薑道:“如果沒有解藥,我是不是隻會傳染給更多的人?”她已將方才幾人的對話聽了去。
她的臉色複雜極了,恐懼、內疚、憤怒、不甘融合在她的表情中,讓夏薑不忍地彆過頭:“你彆瞎想,隻要你在這房中待著,我和師兄遲早會研製出解藥。”
“你二人也非鋼筋鐵骨,如何保證不受感染?”小彤問道。
夏薑一愣,她從方才便感覺頭腦發昏,心跳得沒個規律,知道自己即便常年浸染良藥仍然抵不過蠱毒的毒性,終究還是中了招。小彤此時心緒敏感,察覺到夏薑的異常,頓時悲從中來,厲聲道:“出去,我不要和你們待在一處,都出去!”
夏薑見她情緒激動,隻好連連後退:“小彤,相信我,我們總會有辦法的。”
“出去!”小彤全身顫抖,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夏薑與石雲無奈,雙雙退到門外。
“勞煩夏姐姐幫我關上門。”
夏薑無奈地歎了口氣,輕輕合上門,少傾自屋內傳來壓抑的哭泣聲。
“讓我進去!”梁岩跌跌撞撞地向前搶去,與兩名護衛推推搡搡來到門前,梁岩的聲音中帶著哭音:“小彤,你還好嗎,哥在呢。”
回答他的是嗚咽聲,梁岩按捺不住:“小彤你說句話...”伸手要推房門,夏薑伸手攔住了他,梁岩涕泗橫流地看著夏薑:“夏郎中,我就這一個妹子,幫我救救她!”
夏薑目露悲傷,強自壓抑著自己的情緒:“我儘力。”她沒有說出口的是,方才她與石雲討論許久,卻束手無策,也就是說目前根本沒有適宜的法子能夠解救小彤。
董心五見夏薑麵色慘白,神情恍惚,忍不住問道:“小夏,你可是染了...”
夏薑知道他觀察敏銳,自己的病情越發明顯,是逃不過對方的眼睛的,搖搖頭道:“此處不方便說。”向屋裡努了努嘴。董心五驚覺自己失言,穩了穩心神這才道:“小夏、石郎中、梁岩,咱們且先回去商量辦法,小彤就有勞兩位照顧了。”兩名護衛點點頭,臉上卻是遮掩不住的害怕。
梁岩撫著門框,喃喃道:“我不走,小彤定然怕得緊,我就在這裡陪著她,哪兒也不去。”
段西峰大步上前攙住他,梁岩本能地便想掙脫,段西峰將眼一瞪:“你會看病嗎,”梁岩語塞,段西峰壓低了聲音:“你妹子陡聞噩耗,心緒不定,需要一個人靜靜,你在此於事無補,隻會給她增添煩惱。”
梁岩失神地看著他,段西峰將他向外拖去:“彆逼得那麼緊,給她靜下來的時間。”梁岩一邊走一邊戀戀不舍地回頭看去,那房中是他唯一的親人,是與他相依相伴的妹妹,可是他並沒有照顧好她。
房間內小彤抬起頭,定定地看向門口,院中安靜極了,淚水自她腮邊涔涔而下,喃喃道:“原來連夏姐姐也...”董心五的那句話她還是聽到了。
當初她興衝衝地成為捕快之時,從未想到會有今日的局麵,眼看解藥有了眉目,卻因為歹人將自己培養成散毒的器皿而功虧一簣,自己的存在對於其他人卻是痛苦的根源,如今連寄予厚望的夏薑也被自己感染,天下恐怕再也沒有能解的法子。
“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小彤的淚水如斷線的珠子,無助與恐懼如夜色向她席卷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