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彆苑,朱鼎臣看著陷入震驚的呂江,皺眉道:“怎麼,你不願?”
呂江腦筋急轉:“王爺,周圍這廝膽大包天,但罪不至死,我等既然效忠王爺,回府之後自然會向府尹稟明實情,將這廝繩之以法。”
朱鼎臣看了竹橋一眼,竹橋道:“看來呂捕頭還是顧念同僚之情,不忍下手,王爺也並非冷酷之人,但人多嘴雜,保不齊捕快之中有人胡說八道,毀了王爺清譽,為免節外生枝,勞煩各位弟兄一人一刀,直至這廝斃命,如此王爺便可放心,諸位身後有靠,日後升官發財都不是問題。”
竹橋明目張膽地命其納投名狀,將呂江逼到絕路,見竹橋遞上刀,遲疑地接過來,竹橋站在他身前,不虞他有傷害王爺的機會,好整以暇地看著他,混沒將他放在眼中。
周圍看到此處已然明白了朱鼎臣的險惡用心,同時更加知道自己今夜恐怕凶多吉少,眼下賊寇尚未授首,總不能全軍覆沒,厲聲喝罵道:“朱鼎臣,你枉顧國法,絕不會有好下場,順天府快壯皂三班皆是鐵骨錚錚的漢子,即便你權勢滔天,也終有付出代價的那一天!”
這番話看似在說朱鼎臣,其實也是在說與呂江聽的,呂江與他共事多年,豈能聽不出他話中的意思,震驚地看向周圍,周圍怕他情緒難以自控露出馬腳,向他破口大罵:“姓呂的,算老子瞎了眼,將你錯認弟兄。今晚我在劫難逃,是條漢子的隻管動手,老子皺一下眉頭算你的本事!”
竹橋意味深長地看著竹橋,幽幽地開口:“他話都說到這個地步,擺明了與你劃清界限,何不一刀兩斷,給你身後弟兄做個榜樣,嗯?”
呂江雙手擎刀顫顫巍巍走到周圍麵前,看著血汙滿麵的頭兒,周圍厲聲道:“來啊,猶豫什麼!”
呂江將刀高高舉起,周圍將眼一閉:“我的好弟兄會為我報仇的,來吧!”
呂江眼眶中盈滿了淚水,他不知道一個人在死亡麵前如何表現得如此平穩,周圍的意思再明顯不過,殺了他以此獲得朱鼎臣的信任,隻要有一線生機便能逃出王府,將消息傳遞出去。
呂江天人交戰,擎刀的手愈發顫抖,竹橋等得不耐煩,身後的朱鼎臣更是火冒三丈,他被兩名貼身侍衛攙著,怒喝道:“不動手便是本王的敵人,一個也活不了!”
竹橋扭頭看去,目光在遠處的兵卒臉上劃過,龐韜眼見兄弟自相殘殺,手中不自覺出了汗,情急之下忘記隱藏身份,被竹橋瞧個正著,兩廂對視片刻,竹橋心中警鈴大作,正要出聲示警,忽聽耳後陰風疾來,想也不想一腳踢出,呂江偷襲一刀走空,胸前被結結實實踹中,身子騰空飛出!
竹橋回聲大喝:“保護王爺!”手中鋼刀一翻卷向地上的周圍,他見機得快,知道誰才是場間的關鍵。
周圍陡見呂江失控,阻攔已是不及,電光火石之間竹橋的刀鋒已挾著風勢直逼眼前,連忙就地翻滾,竹橋一個箭步竄出,周圍已在地上爬了起來,竹橋一刀力劈華山直取周圍頂門,周圍無奈隻得再次使了一招懶驢打滾,隻是這一次竹橋已防著他這招,刀刃追著他的軌跡咬去,周圍悶哼一聲,腰間鮮血迸濺,已然中了一刀!
竹橋跨上前正要一刀取了其性命,忽聽身後道:“你要是動手,姓朱的今夜也活不了!”
竹橋悚然回頭,隻見朱鼎臣已被一名頂盔摜甲的兵卒以刀抵在喉間,正是龐韜,喬裝打扮的捕快迅速在他身邊劃了個反向包圍圈,警惕地注視著聞訊趕來的士兵。
竹橋這才醒過味來,惱恨地看向周圍:“你設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