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如冬扭頭看向穀雨的背影,他的神色有些複雜。
應天府班房,捕頭杜奎海很是高興,用力拍打著白如冬的肩膀:“好小子,乾得不錯!”
白如冬揉著發疼的肩頭,苦笑道:“多虧了弟兄們任勞任怨埋點蹲守,老武半個月都沒回家了,再不將此賊拿下恐怕嫂子都不讓他進門了。”
老武站在白如冬身後,低著頭沒有應聲。
杜奎海瞟了他一眼:“就你知道弟兄們辛苦?老武,老武?”
老武回過神:“啊?”
杜奎海笑道:“想什麼呢,如冬說你辛苦至極,我再不讓你回去,嫂子可是要罵上門來了?”
眾捕快起哄大笑。
老武笑了笑:“她就一張利嘴,做是斷然不敢做的。”
杜奎海環視眾捕快:“大家夥辛苦了,為了抓住這夥賊,大家折騰了大半月,今日早些回去歇息,晚上收拾利落,我請大家吃酒,帶上家屬熱鬨熱鬨。”
“這可是您說的!”“我得帶上我媳婦!”眾捕快喜笑顏開地去了。
福生夾在人群中垂頭喪氣地走了一段,忽然發覺身旁多了個人,扭頭看去正是老武,麵沉似水地看著他。
福生囁嚅道:“師傅。”
老武將他帶到四下無人處,劈頭蓋臉便是一頓臭罵,直將福生罵得恨不得鑽到地縫裡去,末了老武才道:“有沒有傷到哪裡?”言語中是真情實切的關懷,福生滴下淚來:“我是不是乾不好這一行?我是不是給師傅丟人了?”
老武伸手抹掉他的淚水,在他頭上胡亂揉了一把:“兔崽子,打起精神,白頭兒說得對,老馬龍精虎猛,你定然也不會差了。”
福生含淚點點頭,老武道:“下次切記千萬保護自己安全,今天要真是被那女賊傷到了,老馬不得給我扒掉皮。”
福生咧了咧嘴:“我爹沒那麼狠。”
“他還不狠?”老武痛心疾首:“那年我和他去高淳抓賊,翻山之時被毒蟲咬在腿上,腿上瞬間黑了一片,你爹當即便要給我鋸腿,說要防止毒性擴散。我哪敢答應,這廝舉著刀子追了我半座山。”
福生也是第一次聽到父輩間的趣事,終於破涕為笑,老武在他頭頂拍了一記:“又哭又笑,羞也不羞,回去收拾乾淨,晚上與你吃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