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南鬆背著被白單裹住的王焱,聽到身後的腳步聲,頭也不回地道:“看來白捕頭不算蠢。”
白如冬牙齒咬得咯咯響,他超過王南鬆:“跟在我身後。”
木欄中的犯人正在埋頭吃飯,走廊上一個獄卒也沒有,白如冬腳步匆匆,引著王南鬆出了大牢,值守的獄卒見王南鬆背著屍體,不由投來疑惑的目光,白如冬將鑰匙拍在獄卒手中:“大老爺說屍體臭了,差我送到義莊。”
獄卒收起鑰匙:“要我找輛車嗎?”
白如冬道:“有勞了。”
獄卒跑著去了,片刻後推來一輛排車,白如冬道過謝,獄卒笑道:“白頭兒客氣了。”與王南鬆一道將王焱搬到車上,王南鬆小心地整理著白單,避免屍體暴露在熾熱的陽光下,獄卒看了王南鬆一眼:“不過是個死貨,用不著那麼仔細。”
王南鬆臉上浮現出殺氣,凶狠地瞪了他一眼,獄卒嚇得一激靈,白如冬橫在王南鬆身前,向那獄卒道:“辛苦了。”
獄卒回過神:“犬馬之勞。”
王南鬆推起排車,轉身去了。獄卒心有餘悸地看著他的背影,那一瞬間湧上的寒意從未有過。
兩人出了府走了約有一炷香功夫,白如冬停下腳步:“不是去城外嗎?”
王南鬆隨之停了下來:“雖不能大操大辦,但我也斷不會任由焱兒做那無魂之鬼。我要為他打一副上好棺材,選一處山明水秀之地下葬。”
白如冬聽得眉頭緊皺,而王南鬆則毫無懼色地看著他,白如冬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依你。”
王南鬆點點頭,白如冬道:“希望你能遵守自己的承諾,王焱下了葬,你遠走他鄉,永世不得回來。”
王南鬆推動排車,咕嚕嚕聲中向前走去。白如冬的目光警惕地在往來的人群中掃視,快步地跟著王南鬆身後走遠了。
在離兩人不遠處的巷子中慢慢踱出一人,他抱著肩膀看著兩人漸行漸遠的背影,嘴角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
應天府二堂,胡天明背負雙手站在堂下,望著兩側楹聯輕聲念道:“與百姓有緣才來到此,期寸心無愧不負斯民。”
“胡員外久等了。”洪府尹走進門來。
胡天明連忙一躬到地:“草民胡天明見過父母官老大人。”
洪府尹連忙趨前幾步,伸手將其攙起:“胡員外客氣了,你是咱們金陵城赫赫有名的大財,本官久仰你的大名,今日一見果然氣度非凡。”
胡天明連忙道:“洪大人謬讚了,草民有些愚才,又有朋友的幫襯,才勉強混些日子。大人治國安邦才令草民傾慕不已。”
兩人說完客套話分賓主落座,胡天明道:“不知大人找草民有何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