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人肯聽她的,連幾名夥計也都縮在角落不敢上前,正鬨得不可開交,門口忽地竄入一名大漢,揪住門口閒漢的脖領子一把將其扯了出去,他力氣極大,那閒漢在街上如皮球般滾動,待停下時兩眼一翻,已然暈了。
大漢連連出手,幾名閒漢甚至來不及反抗便被擊倒在地。川哥兒瑟縮著後退:“你...你彆過來。”
大漢看著陸詩柳殷紅的左頰:“他打你耳光?”
陸詩柳點點頭,大漢向川哥兒呲牙一笑,揮起蒲扇般的大手,川哥兒隻覺得眼前一黑,腦袋帶著身體飛出,直直撞在牆上。
從大漢出現到戰鬥結束不過眨眼功夫,武藝之高讓年輕人看呆了眼。
陸詩柳卻是認得他的,上前見禮:“二哥。”
一眾捕快一擁而入將閒漢繩捆索綁,段西峰將川哥兒像拎小雞崽子一般拎了起來,川哥兒耷拉著腦袋,雙眼還沒有聚焦。段西峰道:“人我帶走了,但是關不了多長日子,你把鋪子關了吧,改日我尋幾戶清白人家,同人見見麵,若是有看入眼的,我幫你說合。”
陸詩柳倔強地搖了搖頭:“我不。”
段西峰皺起眉頭:“你要考慮你的出身,哪種生活更穩妥你不知道嗎?”
陸詩柳眼角漸漸泛起淚花:“我不需要依附任何人。”
段西峰呼吸粗重,陸詩柳毫不退讓地回視著他,段西峰向門口喊道:“張弛!”
進來的是西城兵馬司的一名校尉,名叫張弛,抱拳道:“段捕頭。”
段西峰道:“這片是你管的?”
張弛額頭見汗,戰戰兢兢地道:“是在下的轄區。”
段西峰指著他的鼻子:“你媽了個巴子的,治下亂成這樣,該不該罰?”
按說兩人分屬不同衙門,張弛不必如此怕他,但這位爺半年來憑借紮實過硬的業務能力在京城的黑白兩道掙下好大的名聲,順天府衙與五城兵馬司的兩位台柱子董心五和劉永吉過從甚密,兩家好得能穿一條褲子,段西峰指摘之處又全在理上,張弛半句話也反駁不出,隻得老老實實聽取段捕頭的訓誡。
他誠惶誠恐地道:“段捕頭放心,在下一定知錯就改,嚴加整治。”
段西峰扭頭看向陸詩柳,陸詩柳吸了吸鼻子:“我給二哥取些果子,順道帶給董師傅。”
段西峰冷笑連連:“你駁我的麵子,還想使喚我,哼哼。”拎著川哥兒揚長而去。
那躺在地上的年輕人目瞪口呆地看著來去一陣風的段西峰逐漸消失了身影,陸詩柳走到他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起來吧,沒有本事還想強出頭,你這頓打挨得不冤。”
那年輕人費力地站起身:“我叫胡應真,今年十九歲,還未婚娶,還未請教姑娘芳名。”
登徒子——這種角色陸詩柳昔日在青樓裡見得多了,心中已對他下了定義。
沒好氣地攤開手掌:“梅花糕、馬蹄糕各一份,合計八文,公子把錢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