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薑回過頭,看著穀雨的側臉:“現在回去無異於送死。”
穀雨眼神盯著韋捕頭的一舉一動,麵色糾結,痛苦地道:“可是,秀雯姐弟...”
夏薑向山道看去,除了遠處的仇員外,早已看不到那對姐弟的蹤影,她壓抑著情緒:“穀雨,你答應過我什麼?”
穀雨咬著牙,默不作聲。
夏薑將那支鳳釵彆在發間,雙手將韁繩一甩:“駕!駕!”馬匹攢動四蹄衝了出去,夏薑麵色鐵青,山風獵獵,呼嘯著刮過耳邊,刮地臉上生疼,遠處的燈火越來越清晰,山腳下的教眾都把眼看向山道,渾然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待見到一輛馬車風馳電掣而來時,紛紛慌了神,抄起兵刃呐喊著上前堵截,夏薑抄起鳳釵在馬屁股上狠狠地刺了下去,那馬唏律律一陣咆哮,徹底瘋狂了,挾著下山之威在敵陣中橫衝直撞,擋在麵前的敵人在這摧枯拉朽之勢非死即傷!
夏薑壓低身子伏在車板上,雙手仍然抓著韁繩,耳邊儘是喊殺聲及劈砍聲,她一顆心嚇得砰砰直跳,索性將眼睛閉了起來,聲音與光亮漸漸遠去,直到她意識到耳邊僅能聽到馬蹄聲這才敢睜開眼睛,眼前漆黑一片,馬車正行駛在一條不知名的道路上。
道路坑坑窪窪,馬車四下亂晃,黑漆漆的夜色下隻能看到遠處重山的陰影。她將馬車勒停跳了下來,走到車廂外:“穀雨。”
片刻後穀雨低沉的聲音傳來:“我在。”
夏薑顫聲道:“四下好黑,看不到光,我害怕。”
穀雨回過神來,在韋捕頭的懷中一陣摸索,取出火折子引燃,韋捕頭閉著眼,鮮血已將他半邊身子染紅。夏薑眯著眼緩了片刻,才看向穀雨,穀雨擎著刀坐在韋捕頭對麵,眼中好似冒火一般。
瓶從軟塌下爬了出來,惶恐地看著眼前一幕:“姐...”
方才蝶變突起,夏薑唯恐山這孩子,將她第一時間塞到軟塌下。她戰戰兢兢地自穀雨背後爬過,張開雙臂迎向夏薑,夏薑將她抱在懷裡,細聲安慰著。
韋捕頭睜開眼看著她:“沒用的,到頭來還是個死。”
穀雨目光陰冷地回敬道:“盼望所有人平安順遂地活著,難道不好嗎?”
韋捕頭嗤地一笑,流露出嘲諷的表情:“沒有見識到大乘教的厲害你才會這樣。”
穀雨道:“這大乘教我在金陵城中從未聽人起,如何厲害了?”
“你想套我的話?”韋捕頭調整著坐姿,眉頭皺起不斷吸著涼氣,與穀雨相對而坐:“沒關係,我給你聽。這大乘教經營數十年,早已將金陵城內外經營得滴水不漏,四處皆有他們的眼線。我也是當差的人,若非情勢逼迫你以為我願做這傷害理之事嗎?隻是縣衙十之八九多被滲透,為了妻兒老,為了安身立命,也隻能捏著鼻子乾了。”
他喘了口粗氣,額頭冷汗直冒,穀雨觀察著他的表情:“先把傷口包紮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