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牢中除齊全兒之外,另有四人也是白從外監轉過來的,梅如鬆老底被揭穿,幾惹時發出不屑的噓聲,麵露鄙夷之色。
梅如鬆一張老臉漲得通紅:“我沒有!”
那圓臉漢子道:“官老爺定的罪名,難道還能有假?敢做不敢當,真不是個男人。”
絡腮胡子伸出手:“廢什麼話,今夜餓一頓又死不了人。”
圓臉漢子則麵色不善地打量著齊全兒:“沒本事彆逞英雄,弟兄們都是十幾條人命在手,殺你不過是填個零頭,你要是活得不耐煩,我們弟兄倆成全你。”
齊全兒繃著臉,默不作聲。
梅如鬆氣得渾身打哆嗦,看了看懷中的碗,猛地摔在地上,伴隨著“嘭”地一聲響,瓷碗的碎片四濺,湯湯水水飛灑而出,倒把身前的齊全兒嚇了一跳。
絡腮胡子用手指在兩人鼻子前點零:“好,好。”與圓臉轉身走開了。
齊全兒冷冷地打量著兩饒背影:會是他們嗎?
當初錦衣衛千戶張回拿住了他的短處,教他無計可施隻有乖乖賣命的份兒,好在此人似乎藏著聚寶盆,對於銀錢賞賜並不吝嗇,齊全兒原本做的便是刀尖舔血的日子,與其被要挾未免矯情了,兩人互相利用倒是恰如其分。
這一遭張回把暗話在明處,目標便是身前的這個老漢,隻是殺他不易,前者曾暗遣幾路人馬,卻莫名其妙地石沉大海,有去無回。
張回曾斷言牢中勢必有人在暗中相助,且藝業不凡,絕非等閒之輩。獄卒、官吏,甚至更可能是獄中的囚犯,表麵風平浪靜的應府衙實則藏龍臥虎,因此他給齊全兒開出的賞格史無前例,這一筆賺到手保他下半輩子錦衣玉食,而齊全兒幾乎沒有半點猶豫便接下了。
他倚在牆邊,見身旁的梅如鬆兀自鼻息咻咻,將手中的碗遞了過去,梅如鬆冷冷地打量著他,齊全兒尷尬地縮回手,梅如鬆索性閉上眼睛。
齊全兒熱臉貼上冷屁股,也不著惱,慢條斯理地將碗中的飯吃完,抬起頭恰見對麵的圓臉正盯著自己,目光陰冷。他若無其事地站起身將碗放在門邊,圓臉忽然道:“兄弟因為何事入獄?”
齊全兒淡淡地道:“打了個人。”
“也是個性情中人。”
齊全兒聽不出這話是褒是貶,含混地應了一聲,在梅如鬆身邊倚著牆坐了。
圓臉嘴角露出一絲獰笑:“晚上睡覺驚醒著些,心挨打。”
齊全兒瞟了他一眼,慢慢閉上眼睛:不會是這兩人。
飛揚跋扈,口無遮攔,欺軟怕硬,是江湖莽漢都高抬了兩人,倒與街邊的地痞無賴如出一轍。這種人不需要他廢心,大不了收拾梅如鬆的時候順手解決掉兩人,也算為民除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