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邊的樹木東倒西歪,兩名捕快躺在地上高聲呻吟,身下鮮血汩汩而出,而先前手持火折子的那名捕快則被拋到路邊的草叢間,半邊身子已被炸得血肉模糊。穀雨也被巨大的衝擊波撞翻,他腦袋嗡嗡作響,眼前旋地轉,好容易撐著站起身子,斜刺裡一把鋼刀風馳電掣般砍了過來!
這聲響動傳出老遠,不僅府外的弓兵聽到了,盤亙不去的兵丁聽到了,便是連酒樓上的趙顯達也聽到了,他騰地站起身子,目光死死盯住應府衙的某個角落,方才那道強光正是從那裡發出的。
酒樓上吃飯的不止是他,其餘食客也被府衙的異常所吸引,紛紛站起身來伸著脖子張望。
趙顯達臉色鐵青,狠狠地看向大腦袋,壓低了聲音道:“怎麼回事?”
大腦袋同樣看著那處角落,心裡轉動的心思卻是:大當家這個滑不溜丟的花姑娘,想不到動起手來這份狠決更勝男子,這娘們還是少惹為妙。麵上卻緊鎖雙眉:“府中動手的是你的人,我又如何知道,這難道不正明你的讓手了嗎?”
趙顯達看不出他的真話假話,氣得隻想罵人,雙手背負身後比了個手勢,那親兵一直心觀察著大腦袋,此時毫不猶豫地伸出右手,像大蒲扇似的抓向大腦袋的脖頸。
大腦袋卻像背後長了眼睛一般敏捷地躲了過去,破口大罵道:“老匹夫不講信用,這買賣老子不做了!”
伸手抓起鄰桌的酒壺狠狠擲向趙顯達,趙顯達大手一揮將酒壺打落,身體憑空躍起丈餘,餓虎撲食徑直向大腦袋而來。他在軍伍中浸淫多年,也曾在風雨裡摸爬滾打,這一出手氣勢奪人,似乎要將大腦袋撕個粉碎。
大腦袋嚇得頭皮發麻:“媽呀!”矮身鑽到桌下
趙顯達鐵拳挾風而至,“嘭”地一聲巨響那方桌應聲而裂,木屑飛彈而出!
酒樓中頓時亂了套,食客紛紛四散逃避,大腦袋從地上爬起身來,在人群中躲避這趙顯達兩饒圍攻。那親兵追得心頭火起,一腳踹向一名女子,那女子躲閃不及,尖叫聲中向旁栽去,大腦袋也被她帶翻在地,還不待爬起,趙顯達已躍至身旁,腿出如風正踹中大腦袋的胸口。
大腦袋仰頭栽倒,親兵合身撲上,大腦袋顧不上疼痛手腳並用鑽入桌下,親兵圍著方桌打轉,此時的趙顯達殺氣騰騰,他將親兵扯到一旁,飛起一腳將方桌踹飛,大腦袋被他那一腳踹得五臟六腑好似要翻出來一般,手腳酸軟使不上力氣,喉頭發甜,他舌尖頂住上牙膛強忍著一口氣,擠入人群。
趙顯達和親兵將他向窗口驅趕,避免他順著樓梯逃竄,大腦袋身邊已沒了人,趙顯達一邊提防著一邊獰笑道:“看你這廝還能往哪裡跑?”
大腦袋繃著臉,他背靠著窗台,眼睜睜看著兩戎近,若被抓到後果不堪設想,他橫下心來忽地翻上了窗台,趙顯達驚道:“賊子,敢爾!”
話音未落大腦袋已翻身跳了下去!
“咚!”大腦袋的身體重重地撞擊在地麵上,眼前的地在迅速打著轉。
趙顯達平窗台邊:“他媽的!彆讓這廝跑了!”轉身向樓梯口跑去。
大腦袋從地上慢騰騰地爬起,他晃了晃腦袋。
趙顯達與親兵匆匆下了樓,穿過一樓大堂跳到街上,已不見了大腦袋的身影,親兵道:“怎麼辦?”
趙顯達左右看看,臉上儘是焦灼:“你往東,我往西。”親兵答應一聲轉身便走。
一樓大堂角落中的方桌前,大腦袋轉過身來,他從酒樓中走出,踉踉蹌蹌地擠入人群,過不多時走入巷子,直到四下一片黑暗,他扶著院牆,哇地吐出一口血來,兩腿一軟癱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