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正想繼續下去,長街儘頭白如冬與楊達等人追了過來。白如冬一眼便看到了白:“在那兒呢!”
楊達掏出腰牌:“官府拿人,閒人走避!”
身後則是如狼似虎的捕快和兵丁。
白冷了臉:“看來今夜是聊不成了,你們先走,我來殿後。”
夏薑抓起穀雨的手轉身便向巷子裡走去。
“穀雨,”白又叫住他:“我知道你信不過我,但潘大人嫉惡如仇,絕不會與贓官狼狽為奸。文安裡來燕橋,下橋後東邊第一戶人家,若你真想做個了斷,來找我。”
穀雨冷淡地打量著他,夏薑則攙住他的胳膊,兩個饒身影沉默地沒入巷子鄭
楊達臉色古怪,追擊的速度也慢了下來,他腹中翻江倒海難受得厲害,方才還能忍,現在越忍卻越是疼痛,眼前的那名年輕男子不動聲色地站在街心,看他話的方向,穀雨想必就藏在巷中,大敵當前隻能默默隱忍。
白如冬的情況與之相似,隻是他心中焦灼如焚,絲毫顧及不得。他見識過白的武藝,更對對方神秘的身份心生忌憚,長刀一甩:“我拖住他,你繼續追!”
楊達忍痛應道:“是,弟兄們隨我來!”
白身形一動,白如冬一步搶在他身前:“兀那賊廝,阻撓官府辦案,膽大包,還不束手就擒!”
身後兵丁如狼似虎將白圍在當中,白冷笑道:“這一頂大帽子生受之有愧,原樣奉還!”
白如冬在他手底吃過虧,出手自然更加謹慎,他的本意並不是戰勝白,而是遲滯他的行動,兵丁在他的指示下與白打得有來有回。一來二去,白也失了耐性,他長刀一挽忽地拔地而起,兵丁如看仙人一般仰頭看著他出神入化的輕身功夫。
白已從兵丁肩頭一躍而過,落落地落在地上,一溜煙向前跑去,白如冬好不容易拖住他,豈肯讓他輕易逃脫,他也看出此人藝業不俗,但不知出於什麼原因卻不願傷人性命,膽子不覺大了起來,高呼道:“彆讓他跑了!”
兵丁呼嘯一聲在後緊緊追趕,白又氣又笑,但他是方外之人,除非迫不得已,否則絕不肯輕開殺戒。兵丁在後窮追不舍,白施展輕身功夫,在街上兜兜轉轉,終於不見了身後追兵,可再想尋得穀雨與夏薑兩人卻也無能為力,他心中記掛著潘從右,仔細分辨著方向,撿那行人稀少的徑避著追兵折返回去。
街上的行人遲遲不肯散去,一方人指著應府衙的方向竊竊私語,一方人則看著穀雨等人逃去的方向星在樂果,潘從右收回目光坐回到椅中,他的兩手有些顫抖,他料到夏薑和穀雨會給他帶來驚喜,卻從未想到這驚喜會來得這麼大。
應府門前搞出這麼大的陣仗,無疑印證了他的猜測:金陵城的水很深。
突破口出現了,這兩個年輕人將會給整件案子帶來無窮的想象。
潘從右興奮地搓了搓手,將杯子抄在手裡一飲而儘,放下時眼前卻多了個人。潘從右一愣,麵前這人四十多,長得白淨富態,笑嘻嘻地看著自己,潘從右回過神:“兄台,你坐錯位置了。”
那員外搖了搖頭:“沒坐錯,你不是找我嗎,”身體前傾,臉上仍是笑意滿麵:“我的潘大人。”
潘從右一激靈,他打量著對方:“你是誰?”
那員外淡淡地道:“我是胡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