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奎海皺緊眉頭:“你知道他去了哪裡嗎?”
小成搖了搖頭:“他卻沒說。”
杜奎海指頭在桌麵上有節奏地點動:“目前有兩件事至關重要,一件是為穀雨洗清汙名,還以清白,第二件則是保全你們的安全,不論是小瓶姑娘,還是你們幾個。你們為金陵做得夠多,這些原本是老夫的職責,幾位小英雄古道熱腸,讓人欽佩萬分。但大乘教在金陵一帶羽翼豐滿,無孔不入,你們人地兩疏,出行多有不便...”
小成想要說話,杜奎海擺擺手:“我知道你們在金陵處處碰壁如驚弓之鳥,換作是我也定是誰也不信的,興善寺往來香客眾多,人多眼雜,萬一行藏泄露了怎麼辦?憑你們幾人能應付過去嗎?”
“我...”小成答不上來了,留在寺中的除了自己之外隻有昏迷的夏薑、重傷的大腦袋以及柔弱的小瓶,要是真被大乘教的人馬發現,己方幾乎沒有任何招架之力。
杜奎海道:“我給你們找個地方,利於藏身,又有專人保護,除非你有要求,否則我們不會現身,你看這樣可好?”
杜奎海的姿態放得足夠低,低得小成不忍拒絕,他想了想:“這事兒我做不了主,能回去商量商量嗎?”
杜奎海點點頭,小成解釋道:“畢竟小瓶姑娘於本案至關重要,我不能為了自己活命把她的安危置於腦後,您不要多想。”
杜奎海樂了:“你肯信任我,我已感激不儘,去吧,等你的好消息。”
小成站起身,杜奎海隨之起身,小成咬了咬牙問道:“小穀捕頭被趙顯達送回府中那晚,府中有人想要對他下殺手,這事應天府可有定論?”
杜奎海一怔,緩緩道:“如冬妻女被害,家裡被賊人付之一炬,他悲痛欲絕,至今還未來應卯。楊達已將經過告訴我了,小穀入府之後行經僻靜之處想要趁機逃脫,我想怕是入獄之後無法伸冤,不得不出此下策。”
小成盯著杜奎海的眼睛:“你相信那位楊捕頭的話嗎?”
杜奎海再次愣住,他從小成緊張的神情中判斷出接下來的回答很可能會影響到小成的決定:“楊達也是府中多年的老刑名,一向忠心耿耿踏實認乾,若要我懷疑他,手頭的證據怕是不夠。”
小成流露出失望的表情,杜奎海又道:“我不會偏袒任何一人,更不會冤枉一人,我會對楊達提高警惕,若發現他有不法之舉,我一定會將他繩之以法。”
小成點點頭走向門口,老武將門推開:“我送你回去。”
兩人走出院子,杜奎海跟在身後直送到儀門這才作罷,看著兩人的背影消失這才回轉,走過儀門回頭看去,一條人影鬼鬼祟祟地躲在暗處,向小成的方向張望。
杜奎海皺了皺眉:“楊達!”
楊達一激靈:“有!”
他從白如冬家中出來後,原本要回府中複命,沒想到恰好看到老武由遠及近而來,身旁的年輕人有幾分麵熟,腦筋轉了轉忽地想起正是在興善寺中見過,當時因為他從老武身後突兀地冒出,楊達著意地看了他兩眼,此時略一思索便將他認了出來。
老武與他私交不錯,又因為同營當兵,又有同袍之誼,為何要隱瞞此人的身份。楊達左思右想,越看老武越是不對勁,正想跟上去看看,卻被杜奎海一嗓子叫住,嚇得他三魂丟了七魄,顫巍巍地看向杜奎海,卻見杜班頭兩眼鋒利如刀,臉上冰冷如霜,是他從未見過的淩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