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奎海又是一刀揮出,牛學文忽地矮下身子撲向杜奎海,杜奎海撤步閃身,牛學文就地翻滾,抱住杜奎海的大腿用力向懷中一拉,杜奎海失去重心,重重地跌在地上,還不等喘口氣,隻見眼前黑影一閃,一隻醋缽大的拳頭向太陽穴揮來。
杜奎海到底人老成精,雖然體力不及牛學文,但對敵經驗豐富,右膝頂起撞擊牛學文襠部。
牛學文見勢不妙,身體側翻,滾入濃煙之中。
杜奎海驚魂未定地看著牛學文消失的方向,身後一陣腳步聲響起,獄卒著急忙慌地跑了過來:“杜班頭,你沒事兒吧?”
牛學文從石室門口抄起那把尖刀,搶入室內,卻見胡德義半邊身子已鑽入洞中,牛學文一現身胡德義手中的磚頭挾著風聲直奔自己的麵門,牛學文偏頭躲過,胡德義呲溜鑽入洞中,沒了身影。
牛學文搶到洞口,身後傳來杜奎海的聲音:“在石室中,莫讓賊廝跑了!”
牛學文咬了咬牙,緊攥刀柄跳入了洞中。
幾乎是在他背影消失的刹那,杜奎海領著獄卒闖了進來。
“這裡什麼時候多了個洞?”獄卒注視著黑黢黢的洞口,目瞪口呆地問道。
杜奎海同樣很驚訝,他在應天府衙打拚了一輩子,卻從不知道大牢之中還有如此隱蔽的入口。
獄卒為難地道:“杜班頭,咱們追是不追?”他知道自己的斤兩。
杜奎海道:“你們將這洞口守好了,等我回來。”說罷晃亮火折子,鋼刀出鞘,想了想又將火折子熄滅,洞中危機四伏,在一片黑暗中隻有自己這點光亮,難免要成為活靶子。
獄卒鬆了口氣:“杜班頭小心。”
“小心戒備,不能再出亂子了。”杜奎海囑咐一聲,小心翼翼摸入洞中。
梅如鬆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在漆黑的甬道中,濕悶的空氣中夾雜著一股難聞的黴味,對於他來說這些都可以忍受,而身後若有若無的腳步聲則像極了催命符,讓他心驚肉跳之餘隻能鉚足氣力儘快逃離黑洞。
胡德義捂著小腹一直提防著身後,待聽到腳步聲已追到咫尺距離,狠狠推了梅如鬆一把:“跑!”
話音未落,牛學文尖刀遞出,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洞中,想要憑借眼睛找到對方幾乎毫無可能,胡德義一腳蹬出,小腿被利刃刺中,疼得他一哆嗦,同時牛學文胸口挨了一記,身體嘭地撞在身後的牆上。
黑暗中回蕩的隻有梅如鬆慌亂的腳步聲,胡德義拉開架勢,攔住甬道中。
他是一名錦衣衛,正經八百的小旗官,他與秦戈從京城遠道而來投身大牢之中所為便是梅如鬆,大人有令決不能教這老人有閃失,那他便豁出命去也要完成。
牛學文穩住身型,利刃狂舞,刺點削砍,胡德義連連中招,但他緊咬牙關拳腳如風,也沒讓牛學文討得了好去,尤其是他一身硬功夫,每一記都仿佛鞭子抽在牛學文身上。
兩人強忍著疼痛,凶狠地瞪視著麵前的虛空,空氣中回蕩著粗糙的喘氣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