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回目光陰沉地掃過:“全部人都在這裡了?”
“挨個問過了,都說沒有見過胡...那人的蹤影。”青堪恨恨地道:“屬下親自領著弟兄們搜過每一個角落,也沒有任何發現。”
“媽的,難道他還會遁地術不成?”張回咒罵道,他此番從京城遠來金陵,奉皇帝的密旨查找胡應麟,他不敢暴露此行的真實目的,繞著彎子查了許久,如今終於見到胡應麟的真容,卻還是讓他插翅飛了,張回心火燒得旺盛,懊喪之情無以複加。
齊全兒忽道:“大人,大雄寶殿內還沒有搜。”
張回揮手:“給我仔細搜!”
穀雨三人聽得心頭大驚,耳聽得殿內腳步聲窸窸窣窣,隨後是青堪的聲音:“不要放過任何角落。”
三人大氣也不敢出,隻聽得腳步聲越來越近,齊全兒慢騰騰繞到佛像背後仰頭看著,地上雜亂的腳印引起了他的注意,張回從他身後走過來:“怎麼了?”
張回回頭看向殿外的住持:“在我們進來之前,有人來過大殿嗎?”
住持道:“天黑前諸僧已將香客全部請出,隻是寺中所用燈盞由大雄寶殿中的燭火接續,那時群僧齊聚,到底要亂一些。”
張回一隻手摸到蓮台上,入手冰涼,使勁挪了挪,不見絲毫動靜。
青堪回到他身邊,張回鬆開手,青堪搖了搖頭,張回麵沉似水:“撤。”
“不找了嗎?”青堪不甘心地道。
張回向殿中走去,胡天明還跪在地上,膽戰心驚地看著張回走到麵前:“大人,小的可以走了嗎?”
“走?”張回獰笑道:“胡員外,你說話三分真,倒有七分是假的,難道真以為老子看不出來?”
胡天明一驚,張回環視殿內的大乘教俘虜道:“統統帶走!”
齊全兒拖起胡天明,其餘錦衣衛將教眾驅趕向殿外。
胡天明大驚,他知道若張回鐵了心要挖出真相,以他方才展露的手段,自己遲早是要交待的。但他的掙紮在齊全兒的麵前無濟於事,隨在張回身後向寺外走去。
張回心情糟糕至極,胡應麟的失蹤讓他的計劃滿盤皆輸,他現在甚至都不確定姓胡的是否還留在金陵城中。他心中的指向非常清楚,有能力破壞他的計劃的隻有田豆豆辦得到,但這人自從在羅廊坊的那間茶坊後街現身後便又回歸於暗處,而他幾乎沒有任何辦法找出田豆豆。
儘管不願意承認,這廝智計心性都非常人所及,尤其心腸硬的像石頭,他不由想起漆黑的巷子裡死去的胡德義,兩人在北鎮撫司之時同屬一個小隊,關係好得如同親兄弟,但胡德義直到閉眼時也沒等到他的救援。
這樣一個敵人,張回有辦法戰勝他嗎?
他一路走一路想,寺外的小路上行人不多,流水潺潺偶有小船經過,帶來片刻的光亮。身後隊伍壯觀,一看就不是善茬,行人紛紛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