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如冬卻“哈”地一聲冷笑:“汙蔑楊達,栽贓老武,小兔崽子,你心眼子臟得很!”上前揪住彭宇的脖領子:“老老實實告訴我,穀雨在哪兒?!”
彭宇奮力抵抗,杜奎海將白如冬腕子抓住:“彭宇,你小小年紀不曉得輕重,為了穀雨的性命可不是什麼瞎話都能說,鬨到公堂上是要挨板子的。”
彭宇麵紅耳赤地爭辯道:“我對我說的話負責,倘若有半句謊話教我不得好死!”
“想要我信你,”杜奎海臉色凝重:“帶我去見穀雨,我要當麵與他分說清楚。”
彭宇態度強硬:“不行!誰知道你們安的什麼心思?”
杜奎海方才一番話出來,彭宇雖對他甚為惱火,卻也證明了對方的清白,但白如冬虎視眈眈,令他十分不安。
杜奎海的情緒遠不如表麵上的冷靜,手底不由自主地加大力度:“彭宇,如果你說的是真的,穀雨單槍匹馬,本事再大能救出幾人,萬一落入敵人的陷阱呢?”
“我…”彭宇心裡打了個突。
杜奎海目光深幽,在漆黑的夜色下閃動著隱晦的光芒,彭宇不由地慌了起來。
金陵城外老校場,原本荒廢日久的兵營此刻燈火通明,飯菜的香味伴隨著夜風傳出老遠。重兵把守的帥帳之中,火盆之中柴火燒得正旺,發出嗶啵嗶啵的聲響。
宋憲與吳承簡兩位尚書大人懶洋洋地靠在火盆旁,火焰將兩人瘦削蒼老的臉頰映得通紅,幾名兵丁忙前忙後地伺候著。其中一人從火盆上將水壺取下,給兩人添了熱水才道:“老校場裡的東西許久沒用,老大人將就將就吧。”
宋憲雙手捧著茶杯,滾燙的熱水透過手掌傳遞到周身上下,好半天才緩過神:“顯達還沒有回來嗎?”
兵丁道:“將軍追擊而去,至今未歸。”
吳承簡皺眉道:“看起來敵人很難纏。”
宋憲淡淡地道:“你我兄弟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一隻野猴子翻不了天。”
吳承簡疲憊地靠在椅上,帳外士兵的交談聲、老校場上呼嘯而過的風聲透過營帳的縫隙傳來,吳承簡搓了搓臉,聲音嘶啞:“我擔心的不是逃跑的那幾人,而是帳外的潘從右。”
兩人老大的年齡,一路顛簸來到老校場,身子好似跌散了架,又累又餓精神萎靡。
宋憲眯起眼睛,盯著竄動的火苗思量半晌:“你怕了?”
吳承簡放下手掌抬起頭,透過火苗看向宋憲,接觸到對方冰涼的眼神忽地一驚,忙道:“我有什麼好怕的,如今大乘教早不同以往,官場商場販夫走卒哪裡沒有教中信眾。即便是潘從右,也休想撼動神教的根基。”
宋憲嗤地一聲笑:“神教?”好像聽到了一個好笑的笑話。
大乘教是兩人躲在幕後,將宋天陽推至前台辛苦培植的工具,用以斂財與收攏人心。若是真的信了,不免令人發笑。
吳承簡尷尬地咧了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