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雨一邊招架一邊道:“你這糊塗蛋,一切都是楊達騙你的。”
楊達陰沉沉地看著穀雨,手中鋼刀躍躍欲試,白如冬道:“還要狡辯,你當我會信你嗎?”
穀雨道:“你不信我沒關係,卻也不要信楊達。”
楊達露出冷笑,穀雨知道真相又如何,白如冬對快班弟兄信任有加,是非曲折還不是靠自己這張嘴。
穀雨躲開白如冬惡狠狠的一刀:“我潛入宅子之時曾聽高翔與詹衝兩人談論,整件事情全部由楊達主使,背後則是趙顯達,這幾人昔日皆出自他麾下,潛入應天府衙動機不純,你可不要上了他們的當。”
白如冬又是一刀:“你說什麼我便信什麼嗎?”回頭看了一眼楊達,那一眼中多了一絲異樣的情緒。
楊達被這一眼盯得極不舒服,正要上前助陣,穀雨又道:“這兩人方才阻擋我出府,被我用刀所傷,高翔頃刻了賬,詹衝的性命卻是我刻意留下的,隻要你拿下楊達,入府詢問,還怕他不說實話嗎?”
白如冬動作一滯,楊達驚得寒毛直豎,穀雨這廝好深的心機,生死關頭還不忘給自己下絆子。見白如冬再次回頭看來,眼神已變得有所不同,驚道:“白頭兒,彆信他的,隻要我束手就擒,穀雨便可全心全意對付你了,這小賊壞的很,待我與你將他拿了!”
白如冬回過頭:“你放下刀,咱們把話說明白。”
卻見穀雨眼睛望向自己身後,臉色已然變了,他正遲疑間,忽聽身後惡風忽至,心中登時翻了個個兒,暗道:楊達毀我!
他與楊達相距咫尺,再想躲避已然遲了,間不容發之際,背後忽地一陣大力傳來,將自己推向前,趔趄著搶出數步,穀雨驚叫一聲:“杜班頭!”
白如冬腦袋嗡了一聲,一時間竟失去了向後看的勇氣。
關鍵時刻杜奎海將白如冬推開,幾乎與此同時,楊達一刀捅向杜奎海小腹,楊達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杜奎海因為疼痛而扭曲的臉龐就在他眼前,楊達兩手發抖,眼見穀雨撲來,想將刀拽出時,卻發現刀柄被杜奎海兩手緊緊抱著。
他大驚失色,拚命拔刀,杜奎海死不鬆手,穀雨撲上前來,飛起一腳將他踢翻。彭宇自後趕來,拔刀抵在楊達的脖頸間。
杜奎海軟倒在地,白如冬連滾帶爬地將他抱在懷中,聲音已嚇得變了調:“師...師傅...”
杜奎海臉現怒容,揚起手來,似乎想要給白如冬來一記響亮的耳光,但那手卻遲遲揮不下去,最後慢騰騰落在白如冬的臉上,揪了揪他的腮幫子。
像白如冬很小的時候逗弄他那樣。
隨後那隻手無力垂下,兩眼慢慢合上。
“快,快,救我師傅。”白如冬急得哭出聲來,穀雨將身上衣服除下,又將杜奎海的傷口露出,隻見鮮血湧出,瞧不出究竟傷在哪裡,他心中一沉,不免生出些不好的念頭,探手在他頸間一摸,呼吸幾不可聞。
白如冬一把將他的手打落:“師傅還活著,你再磨蹭我殺了你!”
穀雨麵沉似水,將衣裳包紮在杜奎海的傷口之上,緊緊地打了結。
正想要說什麼,忽聽遠處傳來紛亂的腳步聲,兩人互相看了一眼,都能看到彼此臉上的驚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