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板爺再無懷疑,向身邊的猴子和鐵栓使了個眼色,自腰間將鋼刀拔出,邊快步跑上前,邊高聲呼喝:“什麼人?!”
奔到近處才發現這群人大約十五、六人,個個人高馬大魁梧壯碩,一架馬車靜靜地停在牆邊,一人斜倚在轎廂旁。聽見板爺的呼喝聲,這群人並沒有絲毫慌亂,齊齊看向板爺的方向,目光中殺氣騰騰。
板爺感受到對方強烈的壓迫感,忽然意識到了危險,不由地放慢了腳步,猴子和鐵栓高舉著鋼刀嚎叫著衝向對方,板爺一把沒拉住,急得放聲大叫:“快回來!”
話音未落,對麵猛地竄出兩道人影,迅捷地撲向猴子和鐵栓,就在雙方接觸的一瞬間,寒芒在夜色中一閃而過,猴子和鐵栓雙雙慘叫出聲,身體如斷線紙鳶般倒飛而出!
板爺嚇得魂飛魄散,將氣死風燈擲在地上轉頭便跑,正要張嘴呼喊,忽地胸口猛地一痛,他低頭看去,隻見一支箭頭自胸口透了出來。他難以置信地看著那血淋淋的箭頭,腳下一軟身體飛撲而出,力氣迅速脫離他的身體,他在地上痛苦地掙紮著,一隻腳踩住了他的後背,抓住箭柄猛力一拔,板爺痙攣般抽搐了片刻,慢慢停止了掙紮,全貴將箭矢上的血跡在靴底蹭了蹭,重新插回到箭壺鄭
段西峰從轎廂上直起身子,沉聲道:“夜深了,事不宜遲,動手!”
全貴率先鑽入了馬車,與另一人抬著沉重的箱子走了出來,段西峰問道:“四周地形都探熟了嗎?”
箱子邊的人抬頭道:“二龍頭放心,一下午的時間夠弟兄們將府衙周圍摸了個遍,晚間已規劃出五條撤退路線及一條備用路線,絕不會有弟兄落入鷹爪子之手。”話的這人卻是先前果攤上的那名攤販。
段西峰點點頭:“白狗子,做得不錯。”
轉眼間幾個碩大的木箱已被堆到後牆牆邊,幾名漢子手腳麻利地將黑炭取了出來,與白日不同的是原本呈顆粒狀的炭粒如今已被白龍會的能人改造成管狀物,並加裝了引信。此時已不再需要段西峰吩咐,幾名漢子心翼翼地將炭管沿著牆邊延展開,摞了四五層。爾後互相打了個招呼,迅速向遠處撤離。
段西峰遠遠地躲在巷子後,他的目光陰冷地掃視著牆那邊的建築,全貴躲在巷口的另一邊,他觀察著段西峰的一舉一動,眼中閃動著警惕的光芒。白狗子從段西峰身後鑽了出來,伸手入懷掏出火折子,看了段西峰一眼,段西峰看著空曠的街道,比了個手勢,白狗子會意地鑽了出去,飛快地跑向段西峰手指的方向。
段西峰走了幾步,站在道路中央,他右手高舉在空中劃了個圈,隱藏在暗處的幫眾齊刷刷掏出了鋼刀,虎視眈眈地盯著白狗子的動靜。從全貴的方向看,段西峰麵無表情,但整個人冷峻而銳利,如一道沉默的刀光。
大牢之中,囚犯皆已陷入了熟睡,此起彼伏的呼嚕聲讓徐開龍輾轉反側,難以入眠,石雲翻了個身,緊接著發出了一身呻吟。徐開龍將身上的衣服緊了緊,閉上眼睛正要入睡,忽然聽見窸窸窣窣之聲,他半睜雙眼,黑暗之中站起數條人影。他心中一驚,不動聲色地看著。隻見其中一人摸到牢門口,在懷中摸了半晌,手掌向銅鎖摸去,片刻後隻聽得叮地一聲脆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