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離開這個鬼地方。”穀雨揭開被子,將夏薑輕輕背起:“不過在此之前,我要去趟應天府衙。你和小瓶先隨潘大人的侍衛長離開此地。”
“為什麼?”夏薑攬住他的脖子。
穀雨笑容收斂:“救一個陌生人。”
應天府衙,洪府尹腳步匆匆走向值房,一排屍體安置在值房的牆根,馮推官站在不遠處,麵色鐵青。
洪府尹腳底一軟,身邊的師爺連忙托住他:“馮推官,洪大人來了。”
馮推官快步走到洪府尹麵前,托住他另一側,洪府尹喃喃道:“都是咱們的人?”
馮推官嘴角發苦道:“老武、楊達......”念了一連串名字,都是應天府的捕快:“今晨路人發現的,隨後報了官。”
“杜班頭呢?”洪府尹道。
馮推官歎了口氣道:“您隨我來。”托著洪府尹向值房中走去,杜奎海靜靜地躺在床上,郎中連忙站起來行禮。
洪府尹身體打晃,腦袋嗡嗡作響:“他...他怎樣了?”
郎中道:“杜班頭小腹這一刀直透至骨,受傷頗重...”
“說重點!”洪府尹滿臉怒氣。
郎中嚇得一激靈:“小的已給杜班頭止了血,但能不能救回來,還要看他的造化。”
“哎。”洪府尹頹然地歎口氣:“流年不利,流年不利啊。”
一名弓兵急急走了進來,稟道:“大人,府外來人了!”
“什...什麼人,他可說明了身份?”洪府尹戰戰兢兢地道,他已被嚇破了膽子。
府衙門前刀劍林立,值守的弓兵各擎兵刃,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殺氣騰騰的兵丁。
潘從右和張回亮明身份,弓兵嚇得手都哆嗦了,一人飛奔入內報信,另一人則將幾人讓了進去。
穀雨遠遠地跟著,目光片刻不離張回,以及他手中的胡應麟。
怎麼才能讓兩人分開呢?
隻有將兩人分開,穀雨才有辦法將胡應麟藏起來,他聽胡應麟說起過,牢中有一條密道,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從獄中逃出生天。
但如今張回片刻不離胡應麟,分明就是怕他跑了。
穀雨默默琢磨著,穿過府衙的角門。
彭宇跟在他身後,一直觀察著他的神色:“穀雨,你可有了破解之法?”
穀雨搖了搖頭,彭宇不滿道:“你平素不是主意挺多的嗎?”
穀雨苦笑道:“我又不是神仙,哪能做到事事料敵機先。”
“那不行!”彭宇固執地道:“你必須要想出辦法來。”
穀雨奇怪地看他一眼,彭宇黯然道:“你知道嗎,我今日差點出賣了他。若不是他主動走出蓮台,我都不知道要怎麼做了。”他老氣橫秋地歎了口氣:“穀雨,我到現在才知道想要做個正直的人有多麼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