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貧嘴。”潘從右笑罵道。
穀雨略一沉吟才道:“起先這群山匪並未攜帶武器,我還僅僅隻是懷疑,按理說既然乾的是打家劫舍的營生,又怎麼會連作案工具也不帶呢,好吧,就算此處是賊巢,土匪們少了警惕,咱們姑且不論,接著往下說,那第二個疑點則是他們的衣著。”
曹克攀疑道:“穿著也有破綻?”
穀雨笑了笑道:“將軍要從這夥人的營生上分析,若是山賊自然免不了在山間活動,外出則多半是作案,即便是為了行動便捷或逃竄方便,選擇的衣裳多半也是窄袖縮口、縮身緊致,將軍不妨想想那些被抓的山匪又穿的什麼?”
曹克攀手捋短須,眼睛看向天空,邊回憶邊道:“那些山賊穿的好像是…寬袖長衫?”
“將軍好記性。”穀雨道:“衣褲鬆鬆垮垮,這些人若真的是山賊,可就太業餘了。我仔細看過他們的膚色…”
曹克攀咋舌道:“還有第三個疑點?”
穀雨點點頭:“山賊常年在外作案,風吹日曬,皮膚黝黑而粗糙,可這些人呢?”
曹克攀皺眉道:“膚色因人而異,有辦法比較嗎?”
穀雨道:“將軍不妨看看自己的手。”
曹克攀狐疑地抬起手,穀雨道:“將軍領兵打仗,自然也少不得戶外作業,包括您手下的弟兄,哪個能稱得上細皮嫩肉?”
曹克攀一瞪眼:“變著法子編排老子,本人隻是膚色黑,但一表人才,我娘時常誇我。”
穀雨看著曹克攀一張坑坑窪窪的臉撓撓頭:“怎麼誇的?”
潘從右在車廂上拍了一記,無奈地道:“說回案情。”
曹克攀道:“我承認,那幾人膚色確實比我等白淨得多,不似常年在外的。”
穀雨回頭看了看,已看不到樊誌華一行人的身影:“我心中起了疑心,便想尋個時機找山匪問話,但是那叫樊誌華的極為警覺,當即便纏了上來。與我說話,企圖要我分神,我便借機說出大人的身份。”
曹克攀皺起眉頭:“小穀,這我可要說你了,大人三令五申,不得暴露其身份,你豈可明知故犯?”
穀雨神情尷尬地撓了撓頭,潘從右擺擺手:“你定是故意為之的,想要敲山震虎對不對?”
“大人英明。”穀雨拱拱手道:“這話是說給樊誌華聽的,同時也是說給一乾山賊聽的。果然有人按捺不住,但可惜的是被弓兵壓製住了。”
潘從右聽後沉默半晌才道:“恐怕這些人並不是山匪,對嗎?”
穀雨點點頭:“恐怕是這樣。”
“若按你的猜想,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潘從右道。
穀雨臉色變得嚴肅起來:“方才那人說得明白,為了遏製土匪行凶,巡檢司有先斬後奏的權利,雖然這是最壞的猜想,我與樊誌華透漏過您的身份,對方為了避免節外生枝,說不定會采取極致手段。”
曹克攀氣道:“那你不是在害他們嗎?”
穀雨道:“大人不用擔心,我已經找幫手暗中盯著了。”
潘從右笑道:“小穀捕頭思慮周全,老夫刻意放慢行進速度,也不算白費功夫了,”看向曹克攀:“克攀,咱們在前方安營紮寨,另派一路人馬聽憑小穀捕頭調遣。”